中国最伟大的荒野

文 | 星球研究所

自从智人踏上这片土地

我们对中国大地的改造便开始了

持续4-6万年

的人口繁衍

村落、城池拔地而起

持续1万年

的农牧垦殖

耕地、家畜遍布四方

持续100年

的现代工业狂飙突进

公路、铁路通达天下

然而

我们创造了文明

文明却消灭了荒野

（中国人类足迹指数地图，通过城市建设、土地利用、道路分布、夜晚灯光等多个指标衡量人类对环境的影响，颜色越红表明影响越大，数据源自@ Wildlife Conservation Society/Columbia University Center for International Earth Science Information Network，制图@刘昊冰/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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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

中国70-80%的植物种类面临生存危机

40%的哺乳动物处于濒危状态

人们念念不忘的华南虎

或许早已从野外消失

亚洲象更是在7000年前就被迫从华北步步南撤

最终只能“苟延残喘”于云南一隅

（大象的退却也与气候变化相关，数据源自@马立博《中国环境史》，制图@刘昊冰/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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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生动植物们赖以生存的家园所剩无几

荒野在中国硕果仅存

其中最著名的一处当属位于青藏高原的

可可西里

（可可西里位置图，制图@刘昊冰/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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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声名远播

在中国几乎家喻户晓

这并非因为它的美丽打动了世人

而是因为曾经发生在那里的黑暗往事令人震惊

手持冲锋枪的盗猎者、被剥皮的藏羚羊

以及因反盗猎而牺牲的索南达杰

这些便是20多年前人们对可可西里的印象

（20世纪80-90年代是盗猎的高峰，索南达杰牺牲于1994年，2004年根据杰桑·索南达杰、奇卡·扎巴多杰的故事改编的电影《可可西里》上映，引发轰动；下图为电影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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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

可可西里已经连续9年没有发生藏羚羊盗猎案件

并在2017年成功入选世界遗产

当黑暗散去

是时候更多了解阳光之下它的动人之处了

因为可可西里不仅有藏羚羊

更有百禽千兽、万物生长

堪称中国现存最伟大的荒野

Ⅰ

诞生

3亿年前

可可西里还是一片海洋

之后的板块运动将海洋关闭

众多地体拼贴成陆地

紧接着

印度板块向欧亚大陆飞速撞去

青藏高原开始剧烈抬升

（1亿年前至今的板块运动示意图，红点为可可西里，原视频制作@Christopher Scotese，修订@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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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岩从地底喷涌而出

形成大量火山遗迹

（白象山，形似象鼻，内部具有熔岩通道，摄影师@青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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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水也被加热

在海拔5000米处

造就了世界上海拔最高的温泉群

（太阳湖温泉群，摄影师@杨浪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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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均海拔5600-5700米的唐古拉山脉

隆升于南侧

（唐古拉山脉最高峰格拉丹东峰，海拔6621米，摄影师@吴伟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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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多座6000米级山峰的昆仑山脉东段

崛起于北侧

（昆仑山玉珠峰，海拔6178米，摄影师@江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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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西里山、风火山、乌兰乌拉山

横亘于中央

（可可西里山脉的马兰山，海拔6016米，摄影师@布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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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大山自西向东平行延伸

山与山之间夹峙着宽阔的沉积盆地

峰岭纵横、盆地相间

一片极为广袤的荒野

可可西里

诞生了

它横跨青海、西藏、新疆三省区

总面积约25万平方千米

与英国国土面积相当

即便只计算世界遗产地核心区和缓冲区的面积

也高达6万平方千米

是瑞士国土面积的1.5倍

（蓝色为地理上的可可西里范围，红色为可可西里遗产地核心区和缓冲区的范围，制图@张靖/星球研究所，底图源自@Goog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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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在人类改造自然的强大欲望之下

仅仅面积广大尚不足以让可可西里保持荒野本色

它还需要更多“技能”

Ⅱ

荒野技能

首要的技能是

寒冷

可可西里平均海拔5000米

是青藏高原海拔最高的地区之一

相比之下

拉萨海拔仅3600余米

林芝市区甚至不足3000米

高海拔造就了一个寒冷的世界

可可西里最低气温可达零下46.2℃

永久冻土覆盖了90%以上的土地

冻土层厚达80-120米

（可可西里冰冻的大地，摄影师@张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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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上发育出巨大的冰川

（布喀达坂峰的冰川，摄影师@布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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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舌倾泄而下

长达数十千米

（布喀达坂峰南冰川，摄影师@布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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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冰体令人类相形见绌

（请将手机横屏观看，格拉丹东峰下的姜根迪如冰川，为长江源头，摄影师@布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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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其中

有如面对一堵冰墙

（普若岗日冰川，摄影师@刘兆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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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大规模的冰川裹挟产生出大量堆积物

在极端寒冷的环境中经过反复冻融

被分解成不同粒级的砂

再加上地表上的其他沙土物质

居然聚沙成塔

形成了连绵的高寒沙丘

（摄影师@布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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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可可西里保持荒野本色的第二项技能

也随之产生

即湖沼化

高山上的冰雪融水

不断向可可西里盆地内流淌

（航拍格拉丹东冰川及融化形成的溪流，摄影师@田捷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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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地内地势平缓、排水不畅

加之永久冻土阻止流水渗入地下

于是积水成湖

可可西里面积200km²以上的湖泊就有7个

1km²以上的湖泊总面积达3825km²

相当于600个西湖

1km²以下的湖泊总数更是超过7000个

是中国湖泊分布最密集的地区之一

（可可西里湖，摄影师@田捷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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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的太阳湖

汇聚布喀达坂峰、马兰山、巍雪峰的冰川融水

湖水深达43米、水质清澈

（太阳湖，摄影师@田捷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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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岸曲折广阔

有如海岸

（太阳湖，摄影师@田捷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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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金光普照、雪峰连绵

（太阳湖及布喀达坂峰，摄影师@布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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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如梦如幻

（请将手机横屏观看，太阳湖及布喀达坂峰，摄影师@张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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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泊之外更多的地方

则是沼泽湿地遍布

（摄影师@张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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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有现代交通工具

进入可可西里也并非一件易事

（发生陷车的保护区巡护车辆，摄影师@张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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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西里保持荒野本色的第三项技能

则与它深居青藏高原腹地的位置有关

从这里发源的河流

多数是以湖泊为中心的内流水系

（白象山与五泉河，摄影师@青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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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少数流出可可西里区域

或是穿越昆仑山

流向北方干旱的柴达木盆地

（航拍流向柴达木的红水河，河谷平坦宽阔，呈现典型的辫状河，摄影师@布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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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汇入长江、黄河

成为这些超级大河的源头

（航拍长江源头沱沱河青藏公路段，摄影师@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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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河流往往水量较小、侵蚀力有限

不像青藏高原边缘的河流可以切割出海拔较低的河谷

例如拉萨河谷以及日喀则的年楚河谷

都是适宜人类生存的绝佳场所

而可可西里没有被河流大规模侵蚀

它地势起伏平缓

相对海拔只有300-600米

是世界屋脊上保存最完整的高原平台

（因切割作用有限，可可西里的河谷呈现为宽谷；此处河水因泥沙而呈现赭红色，远处为天台山，摄影师@青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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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湖沼遍布、完整的高原平台

拥有了这三项技能的可可西里

几乎没有人为改造的痕迹

现在

舞台已经准备就序

谁将成为这里真正的主人？

Ⅲ

万物生长

垫状植物率先登场

它们是高原生命的先锋

其中簇生柔子草长相最为“喜人”

一经生根发芽

它便会蔓延成一个巨大的圆形

直径可达两米

（簇生柔子草，图片源自@可可西里管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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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叶丛夹杂泥沙细土

可以吸湿保温

即便外部温度已降到零下

植物体内仍可以保持在1-2℃

（团垫黄耆，一种垫状植物，图片源自@可可西里管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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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还可以促进枯叶腐烂分解

积累有机质，改善土壤

不仅有利于自身的生长

也为其他植物的迁入奠定了基础

风毛菊、火绒草、兔耳草、圆穗蓼等等植物

纷纷借助垫状体内稳定而优越的小环境蓬勃生长

（矮小火绒草，图片源自@可可西里管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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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这些植物

在可可西里只有100天的生长周期

它们必须在短短两三个月内

完成发芽、成长、开花、结籽的全过程

每年的六月大地还满是荒芜

七月几乎是一夜之间

无数花花草草突然从地下冒出

竞相绽放

（毛柱黄耆，图片源自@可可西里管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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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

植物的种子便已成熟脱落

在可可西里的蓝天下随风飘荡

（多刺绿绒蒿，图片源自@可可西里管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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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间

即便冰雪突降

许多植物依然会顽强地开花结果

（冰中盛开的黄芪，图片源自@可可西里管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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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的繁茂让可可西里生机勃勃

但真正的主角将属于

禽兽们

身材娇小体长只有10多厘米的鼠兔

“闻声出动”

（黑唇鼠兔，摄影师@奚志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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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最喜欢可可西里的高原草甸

尤其在草皮开裂呈块状的地方

可以轻易挖掘出复杂的洞穴

以躲避天敌

可谓“狡兔三窟”

（乔治·B·夏勒博士发现的一处黑唇鼠兔洞穴系统，绘图@星球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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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足”的生活让它们大量繁衍

卿卿我我、嬉闹玩乐

甚至跳起“草原芭蕾”

（图片源自@可可西里管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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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

它的亲戚

同属于兔形目的高原兔

生活便没有了鼠兔的滋润

可可西里缺少可以供其隐蔽的灌木丛

体长如同家猫的它们

数量远比鼠兔要少

（高原兔，图片源自@可可西里管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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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种常见的掘洞穴居动物

喜马拉雅旱獭（音tǎ）

尤以肥胖浑圆著称

它们以洞穴周围500米范围内的嫩草为食

机警敏觉、常直立眺望

一有危险，即钻入洞中

（图片源自@可可西里管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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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型鸣禽角百灵

体长只有15厘米左右

也喜欢将巢穴建在地面

它们几乎不做长距离飞行

而是在地面捡拾草籽、捕捉昆虫

（角百灵，摄影师@奚志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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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涉禽黑颈鹤

从远方迁徙而来

在可可西里的浅水中啄食植物及鱼类

黑颈鹤通体黑白相间，头顶为暗红色

形态极为优雅

是可可西里最为旖旎的一道风景

（黑颈鹤，图片源自@可可西里管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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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大型的动物则是有蹄类

青藏高原上的特有种白唇鹿

体型巨大而强壮

鹿角可以长达1米

并在顶部有多处开叉

（白唇鹿，“你瞅啥”系列，摄影师@卜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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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羊

以雄性螺旋状弯曲的角著称

雌性的角则要短小得多

而且弯度不大

（盘羊，左为雄性，右为雌性，“你瞅啥”系列，图片源自@可可西里管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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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羊

生活在山地间

在最崎岖的地带仍可以施展“凌波微步”

（岩羊，“你瞅啥”系列，摄影师@张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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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原羚

拥有两片醒目的白屁股

（藏原羚，“你瞅啥”系列，摄影师@奚志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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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速度极快而体态轻盈

（藏原羚，摄影师@奚志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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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荒野

正是藏原羚生活的绝配

（玉珠峰下的藏原羚，摄影师@秦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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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群体活动的藏野驴

外貌高大而健美

（索拉吉尔的藏野驴，图片源自@可可西里管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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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毛色呈现深浅不一的红棕色

身体下方和四肢为白色

非常易于辨认

（藏野驴，摄影师@顾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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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善长奔跑

且有极强的好胜心

奔跑时尾巴在风中飘扬

带起的尘土被远远甩在身后

天然有一种舍我其谁的狷狂

（藏野驴，摄影师@奚志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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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形庞大的野牦牛

是可可西里最令人生畏的动物

它的后颈有一明显的突起

斗篷似的长毛几乎遮住了双脚

（图片源自@可可西里管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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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独活动的野牦牛更容易发起攻击

它怒目圆睁、双角向前

尾巴高高甩起

（摄影师@张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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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向你奔来

（摄影师@顾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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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耀眼的明星动物藏羚羊

如今在可可西里的数量已经恢复到6万只

成年雄性藏羚羊拥有黝黑的面部

角的长度可以达到60-70厘米

乌黑发亮，从头顶几乎垂直向上

（藏羚羊，摄影师@奚志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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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下

（请将手机横屏观看，以下连续多处需要横屏，摄影师@樊尚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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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晖中

（请将手机横屏观看，摄影师@张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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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极为突出

人们将其称为雪域精灵

可谓名副其实

（请将手机横屏观看，摄影师@樊尚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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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爱情”

（求偶的藏羚羊，前为雌性，后为雄性，摄影师@顾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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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性间发生激烈打斗

（打斗，摄影师@顾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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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即便击败对手

也不代表可以就此获得雌性的欢心

它仍需要用实力完成追逐

（追逐，摄影师@顾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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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成功

（不可描述，摄影师@顾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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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爱情结晶的雌性

将很快与雄性分离

开启中国最后的有蹄类动物大迁徙

（青藏高原藏羚羊迁徙路线推测图；雄性也有迁徙行为，但是距离较短；另外，并非所有的藏羚羊种群都会迁徙；制图@张靖/星球研究所，数据源自@《Tibet Wild》，底图源自@Goog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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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穿越山谷

（图片源自@可可西里管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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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人类的铁路线

（航拍藏羚羊穿越青藏铁路，摄影师@顾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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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到达梦幻般的卓乃湖

（卓乃湖为迁徙的主要目的地之一，摄影师@李善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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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千上万的雌性藏羚羊聚集于此

（请将手机横屏观看，卓乃湖，摄影师@裴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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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下小羊

（摄影师@顾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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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再带领小羊返回冬季栖息地

一个新的轮回又将开始

（摄影师@布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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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食者的队伍也壮大起来

猎隼、大鵟（音kuáng）等大型猛禽从空中飞临

（第1张猎隼，摄影师@布琼；第2张大鵟，摄影师@奚志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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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大方脸著称的藏狐

和形似家猫的兔狲

从地面出击

（第1张藏狐，摄影师@张强；第2张兔狲，图片源自@可可西里管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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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兔、高原兔、旱獭、角百灵等小型动物

纷纷成为盘中美食

（捕食成功的藏狐，图片源自@可可西里管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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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型更大的猞猁

还会瞄准岩羊和藏羚羊的幼仔

（猞猁，图片源自@可可西里管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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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

则是可可西里的终极猎手

（图片源自@可可西里管理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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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以强大的群体配合

围捕一切猎物

（这个动图片断实际上是三只狼的合力，另外两只负责将猎物驱赶到画面中这只狼的埋伏点，摄影师@顾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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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的藏野驴也不在话下

（狼捕猎藏野驴，摄影师@奚志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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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顶级猎手才能享用的盛宴

棕熊虽然体形更大

但却没有狼的敏捷

也缺乏群体的配合

（大雪峰下的棕熊，摄影师@秦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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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植物根茎到鼠兔、旱獭等小型动物

才是它的主要食谱

（母熊和小熊，摄影师@布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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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兀鹫

更是排到了餐桌的最末端

它因嘴角下生有一小簇黑“胡须”而得名

（胡兀鹫，胡须准确名称为“刚毛”，摄影师@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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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在空中缓慢飞行

寻找地面的动物尸体

（摄影师@布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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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它发现尸体后并不立即上前

而是在外围窥测

确认没有危险后便一拥而上

短短几十分钟内将一具庞大动物尸体

吃得只剩下骨架

（摄影师@布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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Ⅳ

从鼠兔、高原兔、角百灵等小型动物

到藏羚羊、藏原羚、藏野驴等有蹄类动物

再到猎隼、猞猁、狼等猎食者

禽兽们显然已经成为这片荒野的主人

这便是可可西里

中国最伟大的荒野

而我们要做的是

让荒野永远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