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第一次知道德令哈,并不是因为诗人海子的《日志》,而是从刀郎那曲充满苍凉和伤悲意味的《德令哈一夜》知道了这座城市,从而知道海子及其那篇令人伤感的《日志》。
二十多年前秋季的一个雨夜,一个24岁的年轻诗人海子,在乘火车去西藏孤身经过德令哈这个小城时,不知是那根神经拨动了诗人的琴弦,不知酝酿了多长时间的诗情伴着积压了半生的哀怨,终于火山爆发般冲出诗人的胸腔,写出了这篇《日志》。
在这首诗里,诗人没有赞美德令哈的草原和秀丽的高原风光,他记载的只是一座在雨夜里荒凉的城,记载的只是一份爱的纯真和悲凉。海子的诗,美得让人心碎,尤其是对这个世界尚存美好希冀的人们。8个月后,25岁的诗人海子在山海关与龙家营之间的火车慢行道上卧轨自杀,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在这首诗里,姐姐是谁?海子的恋人,或者一种美好的化身,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年诗人当年曾经过德令哈。德令哈有幸,结缘“诗人”,这座本来不起眼的西部小城,因为诗人海子的那首《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从此闻名遐迩,“德令哈”一词也因此成为忧伤的代名词。
若干年后,又一个挟着西北风的苍凉、风尘仆仆的歌手刀郎,追随着海子的脚步来到了这座小城。
下面这篇转载自刀郎日记《海子德令哈青海湖杂谈 》
为了这首诗专门去的德令哈,
不过当时有点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意思。
从乌鲁木齐驱车到德令哈的路不算太远,第一天到敦煌正好1000公里
休息一夜一早从敦煌出发下午就能到达。
可能太渴望见到这座雨水中荒凉的城了,错过了沿途大好的风景。
有可能目的性太强,期许过高
以为那份感动会一直在那里贮藏
所以现实和心理打了一个落差
到达德令哈已近黄昏
当时就随便找了个旅店就住下了。
事实正是这样
在德令哈待了一天就离开了。
直觉告诉我
和王老的达坂城一样
真正的德令哈已经被海子带走了。
实在话当时很沮丧
因为没有拾到关于《日记》里那种锥心的贝壳。
倒是因来时天气不好打开车灯的双闪
跟着双闪节奏而捡了一首《孤独的牧羊人》
在西宁待了两天连编带录做了个《孤》的DEMO
放在车上听,不甘心的又往德令哈开。
到了德令哈又住了一夜,
但这时脑子里整晚都是“一个人在苍茫的大地飘来飘去”
此时也知道自己卡到阴了,索性放下这个念想,
好赖也收获了首《孤》。
遂驱车返往乌鲁木齐……
也许是心中没有了期许,人反而空松了
车窗外的景象直入眼帘:
高地上的草原、狂野而苍凉
雾云愁惨的映衬着雪山
过青海湖正好霪雨霏霏
若隐若现的银光更让人泪眼阑干……
“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
悲痛时握不住一颗泪滴”
就这样一遍一遍的默念着:
“除了那些路过的和居住的
德令哈......今夜
这是惟一的,最后的,抒情
这是惟一的,最后的,草原”
很奇怪,当时脑海里突然冒出这首歌:
“雪山啊,闪银光
雄鹰啊,展翅飞翔……”
此时一刹那、那时一瞬间
撕裂肝胆的痛和着暮色中的荒原
在青海湖畔如鬼魅般浮现眼前。
一行热泪喷薄而出
方向跑得差点下了路基
控制不住的自言自语:
“哥们,啥事想不开啊
干嘛要自杀呢”
一路走一路碎碎念
任泪水与窗外的雨水一唱一和。
后来写的《德令哈一夜》
其实已经与这座城市不搭架了
算是对逝者的祭奠
也算对生者的劝诫吧:
生活坎坷在所难免,绝望时请
你再等一等、你再忍一忍。
海子忧郁的诗句,让他在一个雨夜感受这个神秘的地方。我不知道刀郎写的唱的是谁的故事?海子的,他自己的,也或是一个听到的看到的故事,但那苍凉悲伤的声音让我心碎:
看着窗外烟雨中依旧车水马龙,
始终无法清晰的记起昨夜谁入梦.
毕竟心里也不敢轻易去碰刚愈合的痛,
你再忍一忍,你再等一等.
是谁把我昨夜的泪水全装进酒杯,
是否能用这短短的一夜把痛化做无悔.
毕竟泪不是飘落在窗外无心的雨水,
却要被打碎,就会随风飞.
谁在窗外流泪,
流的我心碎.
雨打窗听来这样的伤悲,
刹那间拥抱你给我的美,
尽管准备了千万种面对,
谁曾想会这样心碎......
德令哈,一个诗人与一个城市的故事,诗因城而生,城因诗而名。而如今,德令哈不再是那座荒凉的城,因为真正的德令哈,已被海子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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