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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源头话今昔

作者:青海新闻网 时间:2019-07-19 13:47:48 浏览量:

青海新闻网讯

车轮飞转,大巴车在一条10米宽的“搓板路”上颠簸,车窗外扬起阵阵尘土。12月2日上午,“四十年看青海·媒体记者青海行采访团”来到黄河源头鄂陵湖附近,倾听一位牧民在过去40多年里保护黄河源头生态的故事。

黄河源头话今昔

河源牧场。

雪后初霁的黄河源头,是大自然的水墨画。远山、湖泊、草原,银白、亮白,美如画卷。黄河像是巨人擎起巨笔挥毫泼墨,留在山谷、湖泊、草场上的涓涓墨迹,涛涛东流。

管护草原

沿着黄河往西南走五十多公里,采访车停在了鄂陵湖西畔。天上飘着雪花,偌大的湖被冰雪分为两半,靠北的一面已经结冰,与湖岸连为一体。南面,晶莹的雪片落入青蓝色的湖面,远处有水鸟们在展示捕鱼技巧。

这里海拔4300米左右,伴着脚踩积雪发出的嘎吱嘎吱声和急促的呼吸声,记者们走进一片草场开始采访。来自玛多县扎陵湖乡勒那村的8名生态管护员正在此处巡查。

穿皮靴、牛仔裤、黑色棉衣、黄绿色马甲、戴着红色生态巡查袖标,中等身材、皮肤黝黑的桑杰在前面引路,向大家介绍这片土地。从2017年开始,他靠着一双脚丈量着鄂陵湖东岸数百亩的草场,执行生态管护任务。

眼前数百米的范围内看不到路,脚下的雪地上有七八条车辆碾轧出的车轱辘印,还有脚印。这是近几天桑杰和同事们进山时留下的。

“车子能走的地方,我们开车,过不去的地方,我们骑马或者步行前往。”桑杰指着一百多米外的几匹马说。

“这里有什么?”一位来自南方的记者问。“高山蒿、矮蒿、苔草、冰草,还有豆科植物多枝黄芪。”桑杰一边说一边指着眼前好几处一尺多高的草,这些都是营养价值高的牧草,冬天野生动物们吃了这个就不会挨饿。

“还有啥?”“野牛、野驴、黄羊、棕熊、猞猁、盘羊、雪豹、马麝……”桑杰一连说出三十几种动植物名称,这让大家有些惊讶。

紧接着,桑杰给大家介绍他在鄂陵湖东岸的管护区,那里海拔4400多米,有藏野驴200多头、黄羊20多只,还有30多只藏原羚,这些是国家一级或二级保护动物。

“你咋知道这么多?”有记者好奇地问。桑杰拿出手机,向记者们展示了乡里生态管护员们的微信群,里面都是他和同事们在管护途中发现的各种野生动物的照片和视频。每次上山归来,桑杰都和大家在群里交流各种动物的体型特征,之后在网上查询相关信息,上报至黄河源园区登记备案。

巡山、查看动物分布情况,观察山、水、林、草、湖的最新动向,这些都是桑杰和同事们的工作。没有人比他们更熟悉这片土地、这片草场,土生土长的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与山水为邻,与动物为伴。

守住牧场

“你以前是干啥的?”采访继续。桑杰干脆坐在一处比较干燥的草地上回答记者提问。他的生活可以分为三部分,2017年以前,他是一名打工者,2006年以前,他是一名牧民。采访团对桑杰的生活很感兴趣,希望他从头讲起。

桑杰说,他是1974年出生的玛多人,从他记事开始,就开始练习摔跤、骑马等生活技能。那是上个世纪80年代初的事情,那时桑杰家里有600多只羊,200多头牛,这在村里是中等生活水平,到了上世纪90年代,家里的羊减少到了300多只,牛只有90多头,而到了2005年前后,家里已经没有牛和羊了。

历史资料记载,1979年人口只有7900多人的玛多县,牲畜数量达到67.7万多头只,人均占有量达到了115头只,创造了黄河源头的放牧历史最高纪录,但随之而来的黄河断流等现象给富裕的玛多人敲响了警钟。

为什么会越来越少?是家里兄弟太多,分走了吗?桑杰说不是,上个世纪80年代初,村里人生活富裕,有些人家里买了电视机、缝纫机、自行车等高档生活用品,身上穿着西服,手里拿着收音机、戴着手表放牧,现代化的生活成为牧民们竞相追赶的潮流,但是很快,牧民们发现,草场上的风沙大了,草长得越来越低了,雨雪也更少了。

减畜刻不容缓。牧民们观察发现,牛羊太多导致牧草越来越少,而羊在吃完牧草的地上刨出一个坑直接啃食牧草根部,这让草场受伤严重。由此,随着国家“草场承包牲畜归户”政策的推行,牧民们更多从保护自家牧场的角度考虑问题,随即,牛羊数量开始大幅减少,到上世纪80年代末,牲畜减少了20多万头只。

那些年,牧民中间流传着一种“五年两头灾,隔年有小灾”的说法,牧民发现由于玛多处于高海拔地区,气候变化莫测,雪灾、旱灾、雹灾等容易发生。资料记载,有一年,因为连续四次降雪,使得1万多牲畜被冻死。1993年,一次大雪导致10万多头只牲畜死亡。

桑杰说,自然灾害的发生,使得牧民们越来越相信,只有减畜,还草原一片安宁,才能守住草场,更好地生活,随即牧民们开始自觉主动地配合政府的减畜工作,将牛羊大量销往省城西宁,以及甘肃、四川等地。减畜这件事,从政府提倡到牧民自觉配合,极大地改变了黄河源头的生态环境。而他家的牛羊,也逐渐减少。资料显示,到上世纪90年代末,玛多的牲畜数量已经减少到20多万头只。

保护家园

进入新世纪,黄河源头的生态治理迎来新的模式。

2003年,玛多县开展了退牧还草工程以及以草定畜工程,2005年三江源生态保护与建设工程正式实施,很多牧民主动搬到县城生活后,沙漠化土地治理、重点湿地保护、草原防火等项目实施。

桑杰一家人也搬到县城玛查理镇生活,孩子开始上学,家里人也享受到了养老、医疗保险等国家福利政策,而玛多的牲畜量在2008年减为13.8万头只。

搬到县城以后,桑杰在县城打工,盖楼房、建畜棚、修民房,啥活都干过。直到2017年,桑杰正式成为三江源国家公园的公益性生态管护员。由此,桑杰一家的生活趋于稳定,他除了管理好自家16000亩的草场之外,开始在国家公园范围内担任生态管护的责任。在家里,妻子偶尔打打零工,女儿在上海读大学,学费、生活费,政府分担了很多,他除了能拿到公益性生态管护员每月1800元的工资之外,还可以打零工补贴家用,一年下来能收入5万多元。

桑杰的同事仁增今年31岁,今年1月至11月,他总共挣了2.6万元,加上其他的补助和打工挣来的钱,明年春节前,他的收入将达到3万多元。他说,像他们这样,在玛多参与公益性生态管护任务的牧民有3042名,他们已经成为管护黄河源头生态最重要的一支力量。

经过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过度放牧,到九十年代的减畜,再到2000年以来的新政策,黄河源头的生态到底有多大变化?桑杰说,小时候放牧,看到哪块草场的牧草长得好,就把牛羊赶到那里,那时候关心的是“草”。长大以后才知道风沙太大,减少牛羊才能守住那些还没有被沙化的草场,牧民们知道草场才是最重要的,开始关心“地”了。这些年,经过国家培训,牧民们也意识到自己居住的家园跟周边的山、水、林、草、湖是相互关联的,离开哪一个都不行。

有哪些是真正能看得到的变化?有记者较真地问。桑杰干脆指着鄂陵湖边的一大片没过膝盖的草场说,这些就是,以前这里是湖边的沙地,后来撒上草种,长出了芨芨草,再后来,那些低矮的,耐寒、耐旱的牧草也长出来了。有记者不信,用脚拨开厚厚的积雪才发现下面还藏着一层厚厚的牧草。

桑杰说,大雪融化以后,这些都是藏野驴、藏原羚的食物,这些都是能看见的。“哦,还有搓板路”,桑杰突然用手指着那条采访团走过的异常颠簸的泥土路说,这条路在四十多年里几乎没变过,是一条生态环保路。

黄河源头话今昔

鄂陵湖边的藏野驴。

黄河源头话今昔

管护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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