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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青海行 一生青海情

作者: 时间:2020-11-16 17:26:48 浏览量:

青海贵南,一个美丽而神奇的地方。那里有勤劳朴实的藏民、雄浑连绵的高山、清澈湛蓝的天空、一望无际的草原,以及随风摇曳的格桑花。十多年来,贵南一直是我深埋心底、难以名状的情愫,似乡愁萦绕心间,浓得化不开。

三年青海行 一生青海情

2010年初,中央决定组织对口援助青海省的六个藏族自治州。根据组织安排,我有幸成为第一批102名援青干部中的一员并于7月23日到北京京西宾馆报到。7月30日,培训结束后,组织上安排一架专机把我们第一批援青干部和相关省市部委的领导专程送到青海西宁。从西宁到海南藏族自治州再到贵南县的三百多公里,各级领导都给予盛大的欢迎。

初到青海贵南的印象,总结起来就是三句话:空气特别清新,就是氧气太少;阳光特别灿烂,就是紫外线太强;星空特别璀璨,就是入睡太难!对于到青海工作的援青干部来说,首先要克服的是高原关、饮食关、语言关和孤独关。

在青藏高原,缺氧时时伴随,让人感觉头晕头痛,呼吸不顺畅,经常要大口喘气;走路时特别是上楼梯,双脚就像踩在棉花上,不稳当;食欲不振、恶心,持续的腹胀,吃什么都没有胃口;难以入睡,经常失眠,即使睡着了也是浅睡眠,一夜会醒来数次。到青海后我买了一块运动手表,可以实时查看海拔高度,提醒我不要在海拔较高的地方停留太久,以减缓减轻后期高原反应的症状。高原上由于空气纯净,阳光几乎是直射无碍照向地面,紫外线烈度比较大,最易受到伤害的是眼睛,眼睛经常会不由自主地流泪。高原上的紫外线过强对皮肤的伤害也是显而易见的,我的脸和胳膊很快就被晒黑了。有一次,陪县委书记蒋树成连续几天到森多、过马营和沙沟等乡镇调研。在回县城的路上,蒋书记盯着我说,“你头上怎么脱皮了?”我找来镜子一看,太阳穴上面果然有一块皮翘了起来,轻轻地一撕,居然撕下了一片有一元硬币大小的薄薄的死皮,把我乐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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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邮人通常在数九隆冬时,才会吃点羊肉、喝点羊汤御寒。蔬菜品种也特别多,四季各有不同,没有蔬菜吃很难受。但贵南地区的饮食却以羊肉为主,蔬菜很少,主食是馒头、面片和糌粑,喝的是酥油茶。在起初睡不着、吃不好的日子里,我很快瘦了8斤。县领导在得知这一情况后,特意让小灶增加了一些蔬菜。藏族同事打趣说,你喜欢吃草,是羊;我们喜欢吃肉,是狼!在贵南的几年里,能吃上可口的家乡饭菜是我内心的期盼和梦想。

过语言关也很难。难以听懂的首先是青海方言。初到贵南开会的时候,听不懂发言的人在说什么,只有对照会议材料才能略知一二。贵南人口中有75%是藏族人,县级领导、部委办局和乡镇中,藏族的干部占绝大多数。对我而言,藏语更难懂,那完全是另一个语系。有个藏族副县长叫才让加的,对我们援青干部特别友好,把我们当亲兄弟一样,一有机会就给我们讲当地的风土人情,并教我们一些青海方言和简单的藏语,慢慢地我也可以听懂不少青海话和藏语单词了。在三年援青结束的欢送会上,我用藏语演唱了一首歌曲《姑娘走过的地方》,赢得一片赞叹!

孤独寂寞在每个援青干部心里都是绕不开的话题。我是第一批的援青干部,在贵南县的江苏干部只有我一个。白天工作的时候还好,一到夜晚,空荡荡的大楼,除了门卫老人,只有满天的繁星和央视的《新闻联播》与我作伴。但援青对我而言是使命是责任,辞别故土,远离亲人,在青藏高原上感受孤独、体验寂寞,更是内心的一种修行和历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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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山草原的夜色非常美。满月的时候,碧空万里,月光如水,街道、楼宇和远处的高山都沐浴在银色的月光里,宁静而祥和。残月如钩的夜空,又是另一番场景。如果夜里醒来睡不着,我就索性坐在阳台上仰望星空,哼着《草原夜色美》,任思绪自由地飞扬……

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和调适,我逐渐适应了在高海拔地区开展工作,开始深入调研了解贵南的社会经济状况,有的放矢,以便更好地开展援助工作。当年贵南县的基本状况是,面积6650平方公里,有六个乡镇,人口7.8万。县级财政收入在1500万元左右,主要的产业是畜牧业(以饲养高山牦牛和藏系绵羊为主)和种植业(以种植青稞、高原油菜和土豆为主),几乎没有什么工业,是典型的高原农牧县,人员工资和社会发展所需资金主要依靠财政转移支付和上级各类项目支持。

通过相互交流和多方座谈,我们共同明确了项目选择的基本原则:以保障和改善民生、生态环境保护、基础设施建设、人才交流和智力帮扶为导向,优先解决群众生产生活中面临的最突出、最紧迫的问题,先筛选一批项目组成项目库,根据江苏省每年援助资金的规模,分年度逐项实施。在最后形成的项目库中,援建项目116项,总投资27.48亿元;负责招商引资的项目31项,总投资24.78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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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由于全国六个省市援建资金的额度还没有明确,导致贵南县申报的一些迫切需要解决的项目暂时无法实施,援青项目的进展缓慢和当地干部群众的迫切希望形成很大的反差。那段时间,我唯有加大与两地政府和部门的对接,主动发挥桥梁和纽带作用,促进两地干部和人才交流,重点做了以下几件事情:

2010年11月,贵南县在全州率先和高邮市建立友好县市。

2011年5月,贵南县组织50人的医务人员和教师赴高邮进行为期2个月的进修培训。

2011年6月,贵南县政府通过全国农村中(藏)医药工作先进县的验收。

2011年9月,贵南县近100名村、社区的党支部书记到高邮观摩,学习如何发展村级经济,做好村民致富的带头人。

2011年11月,贵南县在全州率先完成第一个重点援建项目——格桑幼儿园的主体工程建设。

印象很深的是全国农村中(藏)医药工作先进县的创建。我是学医的,在医疗单位和卫生主管部门工作了20多年,做过多年的卫生局局长,有难以割舍的卫生情结。或许是县里主要负责同志看过我的履历了,在我的分工中加了分管卫生工作一项,让我的援青工作和贵南的卫生工作紧密地联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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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海西宁,我曾经参观过藏医药博物馆,了解到藏医药在我国传统医学中占据重要的地位。在人体解剖学方面,藏医比西方医学还要早很多年,这是藏医特别值得称道的地方。贵南县藏医医院在周边很有影响力,能够治疗高山草原上的常见病和多发病,尤其在肝病的治疗方面远近闻名。

2011年初,贵南申报创建“全国农村中(藏)医药工作先进县”,目的是通过创建这个载体,促进贵南的藏医药工作有质的飞跃,能够带动全县整体卫生工作水平的提升。贵南县的面积大、人口少,所有医疗单位的建制和工作内容都要比我们东部地区少许多,但创建的标准是全国的通用版本,上面有不少项目和标准在地广人稀的藏区不适用,也无法做到。我和县卫生局以及藏医医院的一班人反复研究会商,逐条分析创建项目和标准的内涵实质,来明确贵南县藏医工作的规范和具体做法,指导并督促各单位认真落实。因为创建的是国家级先进县,全县卫生系统的干部职工群情激昂,经常加班加点,工作特别有干劲。

奋战了几个月后,终于迎来了考核结果。让人兴奋的是总分1000分考核标准,贵南县得了920多分,位列青海省第一批全国农村中(藏)医药工作先进县的第一名!这也是贵南县政府拿到的第一块“国字号”的荣誉奖牌!

贵南县格桑幼儿园是海南州第一个建成并使用的江苏援建项目。在2010下半年筛选援建项目时,贵南县把新建一所幼儿园列为援建项目的“一号工程”。由于贵南县地处高原,每年的施工时间只有夏季前后的几个月,我们就抓住这个窗口期,奋战半年完成了幼儿园的主体工程。同时,还选派了多名幼儿教师到江苏、山东培训学习,力求引进东部地区先进的育儿理念和管理办法,整体提升幼儿园的幼教水平。格桑幼儿园建成使用后,先后有多批青海省教育厅和海南州的领导前往考察调研,由于其设施完善,育儿理念先进,管理规范,获得各界交口称赞。

三年青海行 一生青海情

自2010年8月走进青海后,我仿佛打开了人生的另外一扇窗户。那里的景致秀美壮丽,那里的藏民质朴虔诚,那里的战友情真挚纯洁!在那样的环境下浸染、熏陶和感悟,让我更加豁达、开朗、超脱、平和。三年的援青经历对我来说是一次工作能力的提升,一轮性格的重塑,更是一次心灵的净化!

三年间,大美青海的景致让人心胸开阔。

地处青藏高原的青海,有气势磅礴、绵延千里的昆仑山脉,有大漠苍烟、神秘奇幻的戈壁无人区,有风光迤逦、鲜花盛开的高山草原,每到一处,都仿佛走进了画卷,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从贵南去州上恰不恰镇开会,必须经过羊曲黄河大峡谷。每次从这边的山顶下到谷底,过黄河,再沿着蜿蜒向上的盘山公路上到对面的山顶,开车大约需要30分钟左右。走多了就会发现,其实大峡谷两侧的山顶海拔高度相近,都是很平坦的大草原,而峡谷的落差有几百米,谷底是奔流不息的黄河水。

一次,随同贵南党政代表团开车到格尔木市考察,经过都兰县时,远远地看到一道青白色的堤梁横亘在荒漠之中。走近一看才知道这堤梁是由亿万个贝壳堆积而成的。数亿计的贝壳,同含有盐碱的泥沙凝结在一起,层层叠叠,构筑了一道“贝壳长城”。都兰县的平均海拔3180米,贝壳梁的存在说明这里原本是一片碧波浩渺的大海,而今古海退去,陆地隆起,贝壳梁就是那古海遗踪,也是沧海桑田的最好见证。

这些自然景观给人一种视觉的冲击和心灵的震撼,是人类庄严情愫升华的理想所在。青海就是这样,她毫不遮掩,非常大气地把各种色彩在天空、高山、草原和戈壁大地上铺展开来,这是东部平原地区生活的人们无法享受到的美景。我仿佛看到了地球起初的影子,那是千万年不变的原始的美、苍凉的美,是彰显力量与个性的雄浑粗犷的美、大气磅礴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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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间,青海藏民的开朗和淳朴、率真和热情以及对佛的那份虔诚,让我看到了藏胞的真善美,看到了藏胞的执着与坚韧!

青海高原上的气候恶劣,缺医少药,缺少现代元素,环境特别艰苦,但这些都没有妨碍藏族同胞去享受生活的快乐。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延续着千百年不变的生活方式。早上女人们挤牛奶,打酥油茶,做糌粑;男人们负责放牧。到了傍晚时分,赶着牛羊回家,结束一天的劳作,这种生活方式简单到让人无法复杂起来。

藏族同胞待人真诚,性格豪迈,人与人之间非常透明,隔阂非常少。和他们在一起,除了语言上交流不怎么顺畅以外,你会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自然,什么烦恼和忧愁在他们的感召下都会烟消云散。县上的藏族干部和同事对我都很好,从开始的不熟悉到熟悉,到后来亲如兄弟一般。印象最深的是他们有时候会在半夜时分提上白酒和几瓶啤酒,敲开我的房门把我从床上拖起来喝酒。我开始不习惯,后来知道这些藏族同胞已经把我当成铁杆兄弟了,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他们对我的感情。按照他们的说法,朋友在一起时酒不能不喝,哪怕是啤酒。下酒菜是极简单的,或是几块手抓羊肉,或是一小袋花生米,或是几只苹果,有时候干脆啥也没有。三五人在一起,酒是感情的纽带,边喝边侃,边喝边唱,边喝边跳。待酒全部喝完了,唱累了跳累了,醉意朦胧的他们张开双臂和我拥抱几个来回后,才依依不舍地回去休息。

藏族同胞对佛教的虔诚令人感叹,都说藏人信教是从娘胎里开始的。在藏传佛教的熏陶下,藏族同胞心地善良,敬畏自然,善待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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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间,使我心灵得到净化的还有许多师长和战友,是他们的真挚情感让我在雪域高原上如沐春风。

赵芝明,海南州委常委、副州长,第一批江苏援青干部的领队,是我们团队中年龄最大的。年轻的时候曾经赴海拔4500米的西藏浪卡子县中学支教,这次援青是他第二次登上青藏高原。他常和我们讲他早年在西藏的经历,看到他炯炯有神的目光和满脸兴奋的样子,你就可以知道他对藏族同胞有很深的感情,他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藏族和汉族是一个妈妈的女儿。”尽管年龄偏大,身体不太好,但他工作起来就象拼命三郎,充满激情,不辞劳苦。针对藏区的教育水平普遍不高的状况,他提议并多方协调在南京市江宁中学开设海南民族班,从高一开始招收海南州的学生来江宁上学,与江苏的学生同学习同进步。这么多年下来,青海省每年高考成绩前十名的考生中,在江宁上学的海南州的藏族孩子们占一半以上!他用这个项目告诉海南的藏族同胞,教育是基础更是长久大计,知识可以改变一个人、一个地区甚至一个民族的命运!

蒋树成,贵南县委书记,青海大通人。戴副眼镜,头发有点稀疏,魁梧的身材,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他始终把反分裂反渗透作为藏区维稳工作的重中之重来抓,亲临基层一线督查指导,坚决制止一切借宗教活动之名搞非法“藏独”活动,既维护了藏传佛教寺院的正常秩序,又保证了社会稳定和经济发展。同时,蒋书记对我们援青干部更是高看一眼厚爱一层,让我们身在他乡倍感温暖。他时常叮嘱炊事员要学做江苏菜,少放辣椒,在他调去黄南州工作后,还经常电话询问我们的工作和生活情况,并一直延续至今。

韩玉清,西宁市公安局国保支队的支队长,高邮马棚人。他父亲在抗美援朝后转业到了青海,他应该算是援青二代。他对我的关心可以用无微不至来表达,只要知道我到西宁了,都要找时间陪陪我,生怕我一个人在异乡孤独寂寞;只要家乡有领导和同事来青海考察,他一定会要求在西宁亲自陪同;只要我有什么困难找他,他从不回绝,甚至会在我的咨询电话中嗅出我想要解决的事情,主动对我说:“你不要再操心了,这事我来帮你解决。”这就是韩玉清,就像兄长一样关心照顾了我三年。

张昊,中电投火电部工程处副处长,在贵南挂职县委常委、副县长,与我在贵南共事一年半。瘦高个,英俊帅气,早期留学国外,思维敏捷,睿智沉稳。由于环境和工作的因素,我们俩很快就熟悉,发现彼此三观相同,性格差不多,关键是爱好还相近,都喜欢摄影和K歌。前几年在北京相遇,我曾经建议他,应该找机会到下面的省分公司锻炼锻炼,如果下来的话,就到江苏来啊,这样原先一起援青的战友又可以在一起了。哪知道没过多久,就接到他的电话,说真的到江苏省分公司任副总了,还笑称我的嘴真灵,是不是“开过光”的。张昊是一个有思想、有涵养、品德高尚、真诚待人的人,也是我这辈子的好兄弟!

三年青海行 一生青海情

想说的战友还有很多,除了我们江苏的援青兄弟外,还有同在海南州挂职的梁宝生、黄祥华、蔡爽、王继辉、俞宪海,以及沈伟志、李宽、张自栋、朱立群、张兆西、康晓风等等,一个个鲜活的面孔时常在我的脑海里浮现……

十年的时光,真的是弹指一挥间,我回到高邮市从事几年的政法工作后,现在又到陕西省米脂县挂职,开展苏陕合作和脱贫攻坚工作。2013年后,我基本上每年都会去一趟青海,看到青海这几年的巨大变化,心里由衷地高兴和开心。我真的体会到了“三年青海行,一生青海情”不是一句简单的口号,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自觉,一种游子对故乡的牵挂,也仿佛是凤凰对涅槃之地那种深深的依恋和眷恋。

青海贵南,是永久镌刻在我生命中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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