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的诗》：写诗的人，是孤独的，感性的，也是绝望的

 

 

 

海子非常符合吟游诗人这个称呼，他的大多诗歌都有一种吟唱的性质，就跟《诗经》一样，不同段落一遍遍反复、迂回，对最核心的句子进行多次诠释和锻造。孩子诗歌中的意象是贫瘠的，但有种披肝沥胆之感，麦子、村庄、太阳、荒原、大地，这些是他栖息的所在。

 

“活在这珍贵的人间/ 人类和植物一样幸福/ 爱情和雨水一样幸福”；“我爱黄昏的村庄/ 我爱雨水的村庄/ 万里无云如同我永恒的悲伤”；“姐姐，我今夜只有戈壁/ 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 悲痛时握不住一颗眼泪”……任何一个心灵湖底的简单回响，都需要无数次凝望，而海子花了一生将村庄看尽。

最震撼的是这首《春天，十个海子》：“春天，十个海子全部复活/ 在光明的景色中/ 嘲笑这一个野蛮而悲伤的海子/ 你这么长久地沉睡究竟为了什么？/ 春天，十个海子低低地怒吼/ 围着你和我跳舞，唱歌/ 扯乱你的黑头发，骑上你飞奔而去，尘土飞扬”。

 

就像马蒂斯的野兽派画作，生命的欲望、强盛、野蛮、困惑、痛苦和无意义呼之欲出。这是海子自杀前不久的诗，通篇弥漫死亡的气息，但却以复活为主题，因为找不到曙光的意义，海子长久的沉睡，可沉睡也并非答案，喧闹的生命还是会在春天复活。

 

 

 

当你以为你可以走进海子的孤独世界，感受到他孤独中的亲切和偏执的可爱，一部分诗又变得晦涩抽象，像《土地•忧郁•死亡》，诗中各种奇怪的无诗意的意象拼凑起来，却有一种神秘感让读者想要找到其中的逻辑联系，但很多诗都开始非常私人化，难以读懂这些奇怪的意象背后的含义。

 

总体的感觉还是悲凉，甚至绝望的，如《马、火、灰》：“有了安慰，而我们是多么缺少绝望/我所在的地方滴水不存，寸草不生，没有任何生长”。诗人似乎把自己的心比做潮湿的柴木燃着火，悲凉的热带，好像充满热情又始终孤独。如此，复活仿佛成了一种讽刺，盲目的本能也在虚无面前变得可笑，野蛮的人群终会骑着你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