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林艾

 

 

在敦煌的一家饭店用过午餐，还不到中午十二点，旅游中巴便顺着215国道向西南方向行驶，穿过五百多公里的柴达木盆地无人区。发动机的噪音很大，汽车一直爬坡，过了当金山口地形才较为平坦。柴达木盆地不但不见行人，就是牛羊也不多见。沿途不时有检查站登记过往人员信息。导游李娇说柴达木的藏羚羊、昆仑玉享誉全球，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奖牌用的就是昆仑玉，所以，国家严厉打击非法采矿和捕猎行为。

 

没有去过青海以前，觉得这里与西藏一样高寒缺氧，少有植被。实地所见与想象的大相径庭。柴达木盆地的骆驼草，植汲墩（方言）等植物随处可见。沿途细雨蒙蒙，半露半隐的山峰神秘莫测，让人浮想联翩。或许那座山头到处都是翡翠玉，那座山头突然蹦出野羚羊……桂林有山水甲天下一说，柴达木盆地以其苍劲雄浑的姿态迎接着四面八方的游客。

 

公路旁几辆侧翻或者四轮朝天的小客车几乎被荒草覆盖，游客们纷纷议论为啥不施救？有人说这样偏僻的高海拔地区，运回去成本、修理费比买一辆新车都贵，只好放弃。大家觉得有道理，长途行车相互之间少不了拉呱。每天在一个桌前吃饭，在一个酒店住宿，彼此之间哪里人？退休前的工作单位，儿女职业都敞开心扉的交流。行程结束便没有了交往，或许今生今世再不相见。与生人交谈比熟人“安全”，文人缺乏题材，一不小心把你的趣闻轶事发表出去，就是化名也能对号入座。

 

柴达木盆地几百里地没有服务区，下车方便遵照司机男左女右的吩咐就地解决。条件有限顾不上文明，赶快清理完毕继续前行。大柴旦附近有一个翡翠湖景点，导游李娇说这是赠送的。大家急急忙忙下车，顾不上冷雨浇头，忙着拍照。中午从敦煌出发短袖衬衣，此刻穿上毛衣都不暖和。但丝毫没有影响大家的情绪，驴友们的与常人不一样，既花钱又受罪还偷着乐。所谓的翡翠湖也就是两个含有矿物质的绿色小湖，比起九寨沟的五花、熊猫海子差多了。

从甘肃敦煌穿越了五百多公里的青海柴达木盆地无人区，晚上住在了茶卡盐湖附近的一个县城。听从导游的吩咐没敢洗澡，八月下旬青藏高原昼夜温差大，一旦感冒发烧除了被隔离，还要做褐酸检查。指数一旦超标，就要被关“禁闭”，那就得不偿失了。

 

第二天上午，我们早早来到了茶卡盐湖。虽然天高云淡，但秋风凌厉，这样的天气很难用秋高气爽来形容。导游李娇说进湖有两种选择，要么步行十几里，要么乘坐小火车。我们望着远处的盐湖发愁，不坐车走不动，坐车又得花钱。踌躇片刻，还是坐为上策，都这般年岁啦！岂能争强好胜，累坏了与感冒发烧一样的下场。

 

所谓的小火车只不过是电动车头拉着几节敞开的车厢，沿途停靠四五个“车站”，供游客随便上下。铁路路基全部由盐堆积，铁轨一直延伸至盐湖中心。火车虽然像儿童游乐场的玩具，但四面八方晶莹璀璨的盐湖还是让人眼前一亮。盐湖湖水大约一尺多深，水下坚硬的盐层犹如玻璃般的明亮，远方的山岚倒影如同海市蜃楼一般。游客们身着五颜六色的服装，脚蹬红色雨鞋进入湖中，有拍照的，还有现场直播的，现代传媒工具人人都是明星，快手抖音亲朋好友随时都能看到。

 

茶卡盐湖面积大约100多平方公里，虽然与浩瀚的青海湖相差甚远，但她以独特的魅力让人流连忘返。早在公元前206年～公元25年的西汉时期，当地的羌族人就有采集。自乾隆二十八年（1763年）伊始，官方有组织地对盐湖进行大规模的开采，并定有盐律。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设立了丹噶尔厅盐局，标志着茶卡盐纳入了有序经营管理轨道。

 

解放前，国民政府财政部西北盐务管理局在茶卡设立盐场作为食盐基地。当时的生产方式十分落后，主要是人工挖盐、牦牛驮运。1949年盐产量只有1300吨。解放后，采盐实现了船采、船运、洗涤、采盐机械化，加工机械化。原盐、再生盐、洗涤盐、粉洗盐、加碘盐、营养加锌盐等产品畅销全国。

 

从茶卡盐湖出来，旅游中巴便往青海湖方向行驶，沿途的地理风情与我们乌兰察布有些相似。山不算太陡峭，田地种植着玉米土豆等农作物，公路右侧的风力发电巨型装置就好像集宁北边的辉腾格勒草场。青海省经济收入在全国排行倒数一二，但沿途农舍整齐，村民们步履勤快。附近虽然也有土屋村落，但不见行人或者家畜，想必近几年各地落实精准扶贫政策，村民们早已搬迁到条件好的地方去了。

傍晚时分旅游中巴走进了一个城镇，街道两边两三层楼房顶层有紫红色祥云图案，与内地多少有些差别。我们下榻的那家酒店前边有一个歌厅般的娱乐场所，晚上没听见震耳欲聋的歌声，疫情还没有结束，聚众娱乐多少受到一些的影响，安静的环境倒也不错。

 

第二天一大早又开始了青海湖的行程，导游李娇说先带我们参观一个藏族村寨。这个所谓的藏族村落只是傍着一座藏族庙宇修建的十几个像孪生姐妹一样的“演讲场所”。藏民过日子牛羊圈、草料堆积场所应该都有，可这里除了讲演的道具就是身着藏服的“说客”。我们按照导游的指令依次落座，“赝品藏家”讲了些银腰带有保护宫颈的作用，银碗筷能够验证食物的安全……说白了就是推销银器。这些“把戏”已达十几个年头了，还不如开门见山的进购物场所呢？

 

大家在“藏族妇女”的带领下走进了购物店，我却开了小差，走到了山坡边的庙宇旁。藏域的每一座建筑都圣神威严，白塔和大殿上方的金箔在阳光的映照下亮的刺眼。远方山腰漂浮着朵朵祥云，湛蓝的天空犹如绸缎一般。远方几处高深大院外边牛羊闲庭漫步，那里才是真正的藏家。再看附近的“藏家”车水马龙，这购物啥时候才能结束呢？此刻正值风和日丽的好天气，高原气候说变就变，许多游客因为天气的原因，没有见到青海湖的真面貌，难道也要白来一趟吗？

旅游中巴终于开动，游客没有几个购买银器和中药材的。导游李娇说没关系，大家只要在西宁那两个购物店支持一下就行了。这个藏族村落，只要我们把车开进去，就能领到二百元的补助。她也心直口快，起码比起九寨沟那个女导游强多了。在汶川映秀镇出口，她把我们每人支援震区的六十元，全部装进了自己的腰包，这样“趁火打劫”的事情见多了。

 

车辆行驶了半个多小时以后，远远望见了蓝色的大海。每年举行的环青海湖国际自行车比赛，央视直播画面也就是个芦苇丛生，海鸟飞翔的高原湖泊。这些年从北戴河到海南大海看多了，便有些见怪不怪的感受。所以，并不像第一次看到无边无际的大海那样激动。但随着车辆的前行，湖边的景色与我想象的大相径庭。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金灿灿的油菜花。我们家乡也有这个，但没有其他颜色的搭配，单一的黄色不够浓烈。这里蓝宝石般的湖水让金黄色的油菜花更加艳丽。这样的色彩从东到西十几公里，一直延伸至景区的大门前。其中部分海滩种植的花卉就像黄色地毯上的刺绣，芦苇、水草更像花卉的根茎绿叶。我边不停地在旅游中巴寻找合适位置拍照，周围游客说老李兴奋得像个孩子，孩子又有什么不好？见多识广便没有了好奇心，没有了好奇心就意味着衰老和死亡。

 

导游李娇说大家赶上了好运气，夏天的油菜花早已凋谢，反季节的油菜花开得正艳。进入景区蔚蓝色的海水没有一丝涟漪，以温柔的姿态拥抱着五湖四海的客人们。眼前海鸟并不惧怕游人，就在我们身前啄食，头顶上飞翔。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好一幅海景动感图。感谢昨天的大风让蓝天更加洁净，海水更加平静。

 

海轮载着我们前往湖中心半岛，这里人与海组成了一幅幅美丽的画卷。如果宽广的大海人迹罕至，便缺少了人气。海南的天涯海角曾经是流放罪犯的地方，改革开放才使三亚成为了人间天堂。

 

中心半岛许多妇女身着红颜色的套裙，摆出各种姿势拍照。大多数人与我们一样的年纪，年轻人事业，房子、车子、孩子，既没功夫，也没闲钱出来游荡。不像我们老年人退休金用不了，趁着腿脚还利落，多出去走走看看，才不枉来到这个世上一躺。我们这一代虽然上山下乡受了些罪，但如今赶上了好时代。此刻，世界许多国家正在遭受冠状病毒的侵害，中国却安然无恙。这是我们全民一致共同抗疫取得的胜利。

 

青海湖面积大约一千多平方公里，不但与我们察右前旗的面积相似，就连远古时期的黄旗海也是如此的面积。庙子沟古人下海捕鱼，海水煮粥的画面又在我的眼前闪烁。如果能恢复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的黄旗海面积真是盛事，北京、天津等地的游客乘坐高铁不到两个小时的距离。有了梧桐树，何愁迎不来金凤凰。

 

青海湖前往西宁的路上，高山草原画卷又一次展现在我们面前。难道不是青海湖湿润的气候，滋润着周边地区绿草如茵吗？山顶缭绕的白云与半山坡休闲信步的羊群，堪比影视中看到的阿尔卑斯山脉。再见了青海湖，这个像蓝宝石一样的明珠，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