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河开边后期,宋廷在河湟地区稳步推行郡县化,该过程中的一项重要事宜即是从军政建制的角度,更侧重于建筑规模和战略重要性等方面的考虑,对唃厮啰城和宗堡进行相应的名称修改和级别调整。
此举所涉地域广泛且代表了宋廷官方意志,很有可能是严格遵守某种规范或标准的结果。
换言之,在直接史料缺乏、城堡名称表述未表明其在吐蕃语境中具体层级的情况下,《宋史·地理志》中的记载可以作为笔者梳理唃厮啰城和宗堡等级分类的可靠依据。
本文以《地理志》中的城、堡、砦三级分类为主线,参以文物考古资料,力求对河州及青唐、廓州等地的城和宗堡进行总体性介绍。
州城级和城级
青唐城,后被宋廷改名为鄯州、西宁州,今西宁市城中区内省体育场南部的南滩古城为该城旧址所在,现仅存一段400余米长的南城墙。
因青唐城为唃厮啰政权的国都,且后世西宁甚至青海一带最高军政机关的选址也多在此地,具有较高的文化意义和符号价值,故该段城墙遗存在1988年被列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一公城,另有移公城之名,后被宋廷改名为循化城,成书于2011年的《中国文物地图集·甘肃分册》将斯柔城认定为一公城故址,但截至目前的研究成果表明,在今甘南藏族自治州夏河县甘加乡八角村的八角城城址为其旧址。
八角城城址保存情况完好,造型独特,呈空心“十”字型,先后被列为省级和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
邈川城,后被宋廷改名为湟州、乐州,民和回族土族自治县马场垣乡下川口村的下川口古城为其旧址。
就笔者所见,目前仅有李智信对该城址的现状有较为详细的介绍,“古城有两座,一座在龙支沟西岸、湟水南岸二水相汇的三角地带。
台地高出湟水约五十米左右,城北部已被湟水冲刷,现只存一大半、城长约320米,南北残宽40-80米,残高2-6米。
一座在下川口村,城呈长方形,南北长约220米,东西宽约100米。城分为三部分,中部为大城,大城南侧有偏城,大城北侧有新城。
整个古城有三个城门,大城北墙有一内城门。后者已被完全拆毁”。
肤公城,旧名结啰城。《中国文物地图集》依据(乾隆)《甘肃通志》和《西宁府新志》,将坐落于化隆回族自治县黑城乡城车村内的城车村城址确定为肤公城。
该城址平面呈长方形南北长约500米,东西现宽约300米,东城墙因黑城沟水冲蚀被毁,其余部分保存尚好。墙夯筑,残高约11米,基宽约7米,夯土层厚0.06-0.1米。
夯层内夹有直径12厘米的圆松木,墙四周有马面。南、北面各有一门。西墙外残存护城壕遗迹。
城内散布筒瓦、板瓦、绿釉瓦等。来宾城,旧名癿当川、癿当城。
《中国文物地图集》依据(乾隆)《甘肃通志》、《西宁府新志》和(康熙)《碾伯所志》诸书相关记载,将位于民和回族土族自治县中川乡辛家村北的丹阳故城确定为来宾城城址,现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该城址平面呈长方形,东西长365米,南北宽250米。城墙夯筑,基宽7米,顶宽2-4米,夯土层厚0.1-0.12米。
南、北两墙中部各开一门,与一中轴大道相连。门外有瓮城。城周共设20个马面。城墙外10米处筑护城寨,宽20米,深2-3米,城内暴露大量建筑用砖、瓦及陶片等。
龙支城,旧宗哥城。该城经历了增修的过程。
虽然该城城址破坏严重,但根据(康熙)《碾伯所志》和《玉树调查记》的记载,周宏伟、李智信以乐都县城西约1.5公里处大小古城村的大小古城为宗哥城旧址的观点是可以成立的。
宁西城,旧名林金城。林金城位于青唐之西四十里,是在唐临蕃城基础上发展而来的。
《中国文物地图集》依据(乾隆)《甘肃通志》和《西宁府新志》,将位于湟中县多巴乡多巴村内的城址确定为“宁西故城”。
该城址现存城墙东南角和西北角,有马面。平面呈长方形,南北长约300米,东西宽约200米。
墙夯筑,残高约5米,基宽15米,夯层厚0.12米。门向不清。
宣威城,旧名耗牛城。《中国文物地图集》依据《读史方舆纪要》和(宣统)《甘肃新通志》的记载,将位于大通回族土族自治县新城乡下庙村小石山南部的古城城址确定为“宣威故城”。
该城址现存夯筑残墙长约10米,残高约7米,基宽约5米,夯层厚约0.12米。大通城,旧名达南城,城址无存。
宋代汉文文献中虽不乏与该城相关的军事行动,但与该城地望直接相关的仅有《宋史》中关于该城四至的记录“东至通津堡界十五里,西至菊花河六十里,南至扑水原二十一里,北至宁塞堡界十五里”。
另外,清人有大通城为明代大通卫的说法。德通城,本瞎令古城,城址有疑。
周宏伟根据宋军进驻于此的背景推测,该城与震武军相距不远,有可能是位于天祝县古城乡的古城。
溪哥城,城址无存。根据陆离的研究,溪哥城始建于唐,为赤卡城。地望应为贵德县城河阴镇。来羌城,城址无存。
周宏伟根据来羌城和来宾城的隔河相望的相对位置,将前者的地理范围确定为积石山县吹麻滩。讲朱城,城址无存。
周宏伟根据宋军的作战记录,推知该城应位于黄河渡口处,进而结合河州一带的两个渡口,断定该城所在应为西北方向的渡口。怀羌城,亦名错凿城,城址无存。
周宏伟根据汉文史籍中河南四城的藏名汉名并存的情况,推测二名所指为一城,考证其地理范围为临夏县尹集乡双城村。
踏白城,据传为唃厮啰之孙木征所建,今甘肃省积石山县癿藏镇旧城村内的古城为其旧址。
该城东西长270米,南北宽约150米,占地4.05万平方米,城墙高5-6米,墙基厚约2.5-3米,城墙用土夯筑而成,东、南、北三面均有城门。
如上是宋廷军政建制系统内可被称为“城”的吐蕃诸城,其中青唐城和邈川城的等级应为最高一级的“州城”级别。
诸城的名称经宋廷整体性的重新命名后仍为“城”式,它们在唃厮啰城堡等级分类中应为第二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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