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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戈壁大漠中穿行了两天,平直的天际线几乎一成不变地悬在天尽头,空气干燥,烈日灼灼,随时把水壶攥在手上,生怕它离开了视线。
天地之间没有一丝水气,即使路过湖泊,也没有一丝欣喜,因为浓度极高的盐湖并不能让人感到轻松。
▲在旧315国道遇到的盐碱湖,因为修路,湖体被一分为二。盐碱成分来源,主要是地表径流从四周汇入的钠离子,湖水呈强碱性,PH 值10~11。湖水化学特征与气候的变化有着密切关系,湖形成初期,气候温暖湿润、湖体为淡水所充填。后来由于气候趋于干旱、风力强、蒸发强烈,湖水浓缩,水位下降,致使湖内形成重碳酸钠、重碳酸氯化钠镁型水。
但是心中还有期待,还有亢奋,因为我们离那一片地球上绝无仅有的“海上舰队”越来越近了。
戈壁公路一个转弯,视野豁然开朗,沉闷的车里蹦出一阵欢呼:嚯!看啦,它在那里!
“海上舰队”到底在哪里?
所谓“海上舰队”,其实是柴达木盆地戈壁大漠深处的一处“水上雅丹”,全球仅有这一处。
这一片水上雅丹,位于柴达木盆地的大柴旦,是《荒野游侠记》第二季“西北秘境新发现”拍摄行程中的第二段。
我们试图通过这一段旅程,深度发掘和展现柴达木盆地中最为典型的几种雅丹地貌,而水上雅丹就是其中一种。
柴达木盆地很远,这种远是一种心理距离的远,不像那些大名鼎鼎的旅游景点,能想象得到的只有漫漫黄沙和无边戈壁。而柴达木盆地的大柴旦,则可能是很多人一辈子都不会去的偏远之地。
▲大柴旦被称为柴达木盆地的“北大门”,大柴旦,蒙古语称伊克柴达木,意为大盐湖,位于青海省西北部,柴达木盆地北缘,青新公路(315国道)、柳格公路(215国道)和青藏铁路贯穿全境。
大柴旦,位于青海省西北部,柴达木盆地北缘,是柴达木盆地的“北大门”。
它一般被称为“大柴旦行政区”或“大柴旦行委(即大柴旦行政委员会)”,这两个后缀的意思其实就是地盘很大,人口很少,比镇高一点,但又不够县的级别。
这个比镇大一点的地方,面积比三个上海市辖区还要大。“不到西北,不知道中国之大”不止是说说而已。
▲行走在柴达木盆地中的沙漠腹地
从大柴旦出来,沿着戈壁公路G315行驶200公里左右,就到了这一片水上雅丹,当地人称为鸭湖,位于东台吉乃尔湖和西台吉乃尔湖之间。
从地图上看,在巨大的东、西台吉乃尔湖包围下,这一片水上雅丹几乎看不到,非常不起眼,极容易被忽略。
▲柴达木水上雅丹位于青海省海西州大柴旦行政委员会境内,距大柴旦镇240公里左右,过了东台收费站约50公里,距315国道2公里,西南靠近乌图美仁草原,在西台吉乃尔湖与东台吉乃尔湖之间。
但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竟潜藏着这颗星球上独一无二的磅礴景观。
千万年造就戈壁深处奇景
事实上,在《荒野游侠记》第二季第二段柴达木盆地的探索中,已经欣赏过多种多样的雅丹地貌,包括典型的矗立在戈壁大漠中龟背形雅丹、立柱形雅丹、烽燧形雅丹等等,然而水上雅丹却是第一次看到。
站在水岸上纵目望去,在因含铜量较高而呈现出鲜绿色的湖面上,每一座雅丹堆就像一艘巨舰一般漂浮在水面上,而一座座的雅丹堆鳞次栉比地排列在一起,犹如一直浩大的海上舰队,直直地冲向你的眼球,极容易让人想起《特洛伊》等大片中万舰齐发的场景。
黄昏时候,日暮垂落,彩霞满天,阳光照在雅丹上,颜色金黄,石柱和倒影感觉升到了半空中,像悬浮在空中的魔幻城堡。
在节目拍摄中,游侠和同行的网友小伙伴们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叫“大自然的伟力”。那么,这样一片奇景是怎样形成的呢?
要搞懂水上雅丹,必须先弄明白雅丹地貌。
▲中国最大的雅丹地貌群是在青海的柴达木盆地。主要分布于盆地西北部,青海省海西州所辖的大柴旦、冷湖、茫崖三个行委的辖区内,总面积约2.1万平方公里,平均海拔约2800米。
雅丹地貌有一个更加通俗易懂并且被大众广为知晓的名字,叫“魔鬼城”,这是因为它的风蚀地貌奇形怪状,具有各种各样的形象,令人浮想联翩,增添了几许神秘色彩。
加上风在怪石间穿梭回旋,发出尖厉的声音,如鬼哭神号,极其恐怖,因为被形象地称为“魔鬼城”。
▲目前发现的绝大多数雅丹分布在极端干旱区,年降水量小于50毫米,植被稀少的平原地区,风蚀作用强烈;或较为湿润的洼地,盐类风化作用、地下水作用强烈的地区。很多学者根据地质历史时期气候变化研究,推断高大的雅丹是在更新世冰期干冷多风的气候环境下形成的,或更早的干旱气候环境下形成的。
柴达木的雅丹,是7500万年前第三纪晚期和第四纪早期的湖泊沉积物,由于地质运动抬高而脱离水体,期间的盐和沙凝结地壳被西风侵蚀雕塑而成,是迄今国内发现最大的风蚀土林群。
简单说来,它的形成史是这样的:
在上亿年前,这里是一大片茫茫大海,这些雅丹所在的位置其实就是海底,是由大量海底沙石沉积而成,与现在造型各异的地貌不同,那时候这片海底还比较平整。
▲表面光滑,造型似馒头的雅丹处于形成初期时代,风蚀效果不严重,还处于雅丹风貌的幼年时期。
后来地壳巨变,海水干了,长年累月的雨水冲刷和风吹沙子,在平整的海底上弄出了一道一道的沟。
▲山体尖部更明显,能看出细微的倾斜,说明已经过了幼年时期,这种类型的雅丹相当于青年时期。
由于地上是沙石沉积而成,并不坚固,所以风只要一吹过,就会带走一些沙子,于是,在上千万年大风反复吹拂之下,这些沟越吹越深,一些沙土堆越来越明显,越来越高耸,越来越孤立,于是就形成了雅丹。
▲较为成熟的雅丹高度能达到20—100米,属于中大型雅丹群,而且风蚀谷狭窄,雅丹造型丰富多彩,各有千秋。
而这一片水上雅丹呢,本来就处于海底比较低的位置,相当于湖心一样,史前大海的还残留着一些海水,加上周围雪山融化的地下水汇聚到这块低地,在雅丹的周围形成了一些并未干涸的湖泊,如东台吉乃尔湖和西台吉乃尔湖。
后来,由于大气热效应的作用(想一想全球变暖和冰川融化这些现象吧),旁边两个湖的水域面积逐渐扩大,并逐步淹没了旁边的雅丹群,于是就形成蔚为壮观的水上雅丹。
所以,眼前的景象虽美,但却是大自然经过数千万年塑造而成,身处其中的人,看着眼前大自然的伟力,往往会觉得自己很渺小,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来一场荒漠里的豪华电影
跟白天不同,夜晚的水上雅丹,别有一番姿色。
湖面像是静止的,在月光的照耀是像是铺了一层纯白的丝绸,浓稠的夜色流动了起来,跟深蓝的天空混在一起,一恍惚,以为到了海底深处,一个个形状各异的雅丹在静谧的夜里安静的呼吸着,像是海底的巨型珊瑚。
▲夜晚的水上雅丹
熊熊烧起的篝火把荒漠原本的颜色照亮了,一块炽热闪眼的火红,一块干燥粗糙的土黄,一块洗练通透的深蓝,老天的大笔一挥,人就走进了画里面。
浪漫归浪漫,但是烧火用的木材,来头确实不小。
▲荒漠里找到两块木板
摄影师和参加节目拍摄的女网友(《孤独星球》中文作者张帆)一起去捡的,长约1米8,宽约1米的木板中间刚好有两个小型的长方形的洞。
张帆做饭的时候把炉子和锅放在中间的坑里,大家就可以蹲坐在木板上吃饭,这样捡来的便宜实在是叫人高兴。
▲在荒野里最缺的就是水和维生素,所以蔬菜必不可少
但是大家吃饭的时候,越看这木板的造型越不对,这木板的长度,还有中间那坑,怎么看怎么有点诡异。
后来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当时工程队留下的茅厕板,中间那坑的用处自然是不用说了。
不得不感叹此板乃人类智慧的结晶,完美地解决了人类吃喝拉撒中的两大难题,只不过一拨人解决了拉,另一拨人解决了吃。
▲在黄昏的雅丹林里
荒野里面要玩就要玩反差,城里能做的事情荒野里也能做,城里不能做的,荒野里也能做。
比如看电影这件事,尽管4K和VR已经进入了普通大众的生活,但要说真的要让人身临其境,还是差了点味道,而这味道,游侠帮我们找到了。
在我们扎营的后方就是一块高大的雅丹,表面还算平整,这就成了天然的幕布。
▲以雅丹为背景,游侠准备给大家放一场荒漠中的电影
游侠卖了个关子,事先没有跟粉丝说明到底要放哪部片子,而是先吟了一段诗。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
“不胜人生一场醉!”还没有等游侠念完,参与节目拍摄的男网友“白牙大侠”就接上最后一句,游侠转过头来看着他,两人齐声念完了最后一句。
▲啤酒喝完了,大家拿出自己的碗每人倒了点白酒
果然,几千年过去了,两个现代人之间的共鸣,还是会被“江湖”二字勾起来。
游侠鼓捣了一会,面前巨型的雅丹上就出现了投影,一行人穿着红红黄黄的冲锋衣,蹲坐在天幕铺就的戈壁地里,屁股底下还保留着太阳的余温,但飘过来的风就禁不住让人打了个寒颤。
游侠从后备箱里拿出啤酒,分发给每个人,这一路从兰州带过来的黄河啤酒早就在闷热的车里变得胀鼓鼓的,像是吃饱喝足倒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大肚子男人一样,用食指一扣拉环,脆亮的声音像是打了一个嗝。
▲荒野里的豪华电影院已经搭好了,啤酒也到位了
大家一个二个仰着脖子,双手蜷在怀里,手里握着啤酒,又不敢大口喝,因为人手仅有一瓶,啤酒也只能慢慢小酌,丰富的泡沫里全是柴达木盆地的气息。
人看着雅丹,雅丹也看着人,光线从机器里投递出去,先是一小股,继而变成扩大的扇形,像是戈壁里某个沉睡的大型动物睁开了眼一样,眼前的雅丹瞬间就变了颜色,花花绿绿的色彩在凹凸不平的土块上变换开来。
▲看图猜电影
黑暗中,能清楚地看到飘在空气中的尘埃,光影就在戈壁滩里变换跳动着,一半在雅丹身上,一半在人的瞳孔里,夜晚的气温也降了下来,不知不觉手中的黄河啤酒已经被捏的形状各异了。
等到电影放完,张帆开始唱起了《出塞曲》,小时候学过通俗唱法的她用悠长的调子缓缓唱出来,像是女人沿着杯壁慢慢倒一瓶青稞酒一样,舒缓又温柔。
荒漠和美酒,女人和歌谣,一个都不能少。
我们还在路上......
《荒野游侠记》第二季特别鸣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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