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族的历史民俗,反映在意识形态上是以祖灵崇拜和图腾崇拜为核心的原始宗教存在。面具在藏语里叫vbag(巴),意为用泥等制作的面具,另外,它还有活鬼神之意。
面具作为一个民族文化的象征符号、一种社会演进发展的历史记忆,以其自身独特的时代烙印和艺术特性为人类文明的发迹提供着最本尊、最原始、最形态化的意识考据。纵观一个民族发展的历史轨迹我们不难发现:在文明曲折演进的道路上以符号为表具化象征,展现一个民族精神气力的例子比比皆是,就如汉民族在肇启开功之时就以龙图腾作为民族精神的象征和文化符号,历经千年依旧信仰不改。
藏族面具的3种主要形式
藏族的面具艺术与作用于宗教的神鬼雕塑密切相关,随着宗教的不断渗入,藏面具发展到包括跳神面具、悬挂面具和藏戏面具3种主要形式。
跳神面具是伴随着跳神仪式发展而来的,每逢宗教节日都要举行这种仪式,以降服鬼怪,驱邪镇魔。它注重虚幻的宗教精神,表现一种庄严的气氛。凭借面具的形象及人的表演而加深其宗教影响,从而作用于人们的思想观念、作用于社会。跳神者所戴面具有鬼怪、仙人、法王、各种保护神、动物图腾等。跳神面具为立体雕塑面具,也有少量平面布面具,品种有皮、木、铜、泥、布等各类。皮面具多为早期面具,如《藏汉史集》中提到的“犀牛面具”;金属面具多用薄铜皮制成。
悬挂面具多用泥、皮革、纸浆等,置于寺庙殿墙、梁上让人们供奉膜拜。面具面谱有护法神、明王明妃、地方神等;另外还有“赞”(男鬼)、“帕姆”(女鬼)等不同等级的“坷儿”属“随奴”范畴。最接近现实又表现现实的宗教面具是一批被称作介波(鬼王)、赞(山妖)、巴姆(魔女)的鬼卒面具,这类面具充分显示了藏族宗教极为特殊而又神秘的文化现象。
藏戏面具分为立体和平面两种形式,它在藏面具中最富有艺术情趣。公元14世纪,唐东波倡导藏戏,他根据自己的脸谱塑造了“温巴(猎人)面具”。藏戏面具早期为蓝、白两种,用山羊皮制成。后期有些改用纸或布板等制成。面具根据藏戏情节,要求有国王、仙人、妖女和王妃等。
藏族的跳神面具、戏剧面具都倾向于表现和象征的艺术风格,造型粗放夸张,并伴随铿锵的鼓乐声和带有鲜明藏式特点的舞蹈演出,这种夸张粗放的艺术形象和豪爽恢宏的现场表现力往往表现出雄健的威慑力和野性不羁的咄咄逼人。
藏面具与宗教
藏面具具有浓郁的世俗倾向和民间色彩:藏面具表现的题材主要包括历史故事和神话中的人物、神灵和动物,其中的国王、大臣、喇嘛、老妇、老翁的面具有着独特的个性特征;剧情中神灵、鬼怪和动物面具的塑造,尽管带有宗教面具影响的明显痕迹,但大都人格化,被赋予了人的情感。人类的真、善、美和假、丑、恶,都在面具中得了具体的表现。面具多设色,不同的色彩象征不同的角色特征,如深红色象征国王,浅红色代表大臣,黄色象征活佛,蓝色代表反面人物,而半黑半白象征两面派等。 藏面具又是一种宗教象征符号:跳神面具表现的是各种护法神、鬼怪等。它们将人和神连为一体,为宗教的仪轨服务,从而传达宗教的种种神秘观念。悬挂面具也具有这种社会特征,它们代表着各个不同阶层的人物,或是灵魂魔鬼,或是佛教仇敌,或是被降服的女魔等等。供奉这些面具,意在向人们明示佛的伟大,让人从中感受善和恶的意义。同样,藏戏面具在表现戏剧故事情节中也会对佛教进行解释。由于藏族面具源自苯教文化、后又融合外来佛教文化,使藏族面具蕴涵原始文明的狞厉和神秘,具有震撼人心的精神力度。
“丑学意义上的美”
藏族面具这种具有藏传佛教美术价值的艺术形态,已经超越了传统意义上的美学内涵,它是美的反叛和异化。它的严厉、可怕和怪诞,可以用学者刘东提的丑学内涵来界定:藏面具的形态总体上是“丑学意义上的美”,它从感觉到心灵给人一种沉重、扭曲、抑郁的压抑感,这是一种幽暗之美。正是由于藏族面具艺术的内涵,奠定了面具艺术在美学上的独特意义。
藏族面具的产生,使藏族古老的面具艺术从神秘而又幽暗的神仙鬼怪的彼岸世界进入人的世界。人被压抑的生命在这里得到彻底渲泄,人类的真、善、美、假、恶、丑得到直接的表现。面具作为藏族一门古老的民族艺术,它从一个特定的角度通过宗教形式表现出这个民族的道德观念、哲学思想、审美心理以及丰富的想象力和卓越的创造力,是藏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一个民族的文化,正是在这样的比较中才能显示出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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