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今夜我在德令哈

你在哪？

 

世人知道德令哈，多是从海子的一首诗中听到的，诗中开头那句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不知拔乱了多少人的心弦，姐姐,，我今夜只有戈壁，那片戈壁在哪？七公子想去看看。

后来七公子知道了，那片戈壁其实就是柴达木盆地，一处东西长约八百公里的无人区。我曾横穿两次柴达木，也写过一文《我的世界鸟语花香》提及了一次柴达木。

今天想把第二次穿越它写出来，完全是因为海子，算一下，3月26号是他选择结束人生的日子，那一年他25岁。今天回忆一下德令哈的戈壁以示怀念吧。

德令哈是青海海西州政府所在地，市区海拔3000米，位于柴达木盆地东北边缘，德令哈是蒙古语，意为"金色的世界"，称之为金色的世界，我想可能源于再往前迈一步，就闯进了柴达木盆地，那个金色的戈壁荒漠吧。

到德令哈也就到了草原的尽头，前面是戈壁和沙漠，八百公里！你要有海子的勇气才会忘记恐惧。

我备足了吃的喝的及一些户外装备，沿着315国道开进了柴达木。

一台车，闯入无人区，没有回头路，天空都是孤独的。

这种漫无目的，又望不到天边的路，我并不是头一次经历。可能因为海子那首诗的缘故吧，这段路的空寂让我心生敬畏。

开始的时候我是选择了祁连山脉的土尔根达坂山一线前行。因为季节的原因，一路上并没有遇见雪山，银色的山却格外醒目，我想试图接近它，可惜没有找到路，只好远远地欣赏它。我想它是不想伤害我，而拒绝了我的靠近。

三一五国道是标准的双向单排道，路很平坦，虽不宽，但对于没什么人类的地方，这足够了。当我那股野劲上来，就不管什么国道了，单枪匹马冲进戈壁荒漠，我就是想感受一下，海子诗里的两手空空是一种什么感觉？

多次的玩沙经历，我还是积累些经验的，知道哪里可以走，哪里躲着点。一台破车总当成越野来使唤，真的是有点捉死的感觉。戈壁滩要比那种纯沙漠更结实些，但却布满了沙窝，车速不够或是坑太深太大，车轮一头砸里头，就在那空转玩飞沙了。

很幸运，车很牛。

 

穿行无人区，玩的就是自虐，孤独是一望无际的，当它如恶魔般潮涌而来包围着我，让人无力抗拒，任凭它完全占领着躯体，那神秘的力量剥夺着我的一无所有！

那就是海子吧，他才华并不被世人认可，北京的文化氛围很深，诗歌圈子很大，却把他挡在了门外。他苦恼，更贫穷。当老家弟弟的学杂费毫无着落时，他只有两块钱。写诗也有点小稿费，还了一平兄，再也还不起骆一禾了。

草原的尽头是无人区，走出来，两手空空，但我活着!

试了一下，想开到那片雅丹前，戈壁有点软，退了回来，别ZE了

 

戈壁沙漠里的地貌都很个性，那些奇形怪状虽未超脱人类的想像，弄出模样来也是鬼斧神工，我们凡人是做不到的。

遇见的地貌有些真的像一片墓地，一个个圆形的沙丘挤在一起，夸张的看不到边，把车停下来，爬上一处圆顶四处望望，后背发冷，算了吧，别装勇敢，走为上策！

惊喜，我找到了宝藏。把车扔下，当七公子徒步穿行几公里，看到了满戈壁滩裸露的都是那种透明的水晶般的片状石头，经七公子和孩子认真的研究确认，我们觉得它应该是云母。

找到了宝贝孩子有些兴奋，恨不得马上开个卡车过来。难道真的如海子的诗，把石头还给石头吗？

是的，诗人很穷，但其实他很富有，就如这漫漫戈壁，藏着多少宝贝？

诗人的信仰更如这石头般强壮吧。可除了忠诚的信仰，手里攥紧的石头还是石头！

我一路都在思考着海子，当我在戈壁里遇见水的时候，我改变了看法，他的眼里只有风沙，走到绝望也不会遇见水吧。海子手里的石头最终没有成为武器。

茫茫戈壁遇见水，有点疯，并非电影里看到的饥渴余生，站在戈壁，被四面八方的孤独包围，撒欢吧，去挣脱它的纠缠！结果悲剧了，玩的有点过火，我掉水里了，七公子在戈壁滩掉水里了，哈哈！谁信？

如果海子当初遇见了水，或者就是另一种结局，是的，有水才有生命，石头我不要了，还给你！

海子，我知道你不关心人类，你却想到了死亡

今夜我只有美丽的戈壁 空空

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 我只想你

是啊，在那遥远的戈壁，美丽，却又空空。

戈壁懂了岁月，懂了无奈，也懂了在北风中等不到春天。贫穷，融不进诗歌圈子，每次的爱情都走向灭亡，这就是海子的世界吧。1989年3月26日早，诗人海子去了山海关，找了处火车道躺了上去，那一天他刚过完两天的25岁生日！

 

这样的地貌多次遇见，见得多了，也就不觉得害怕了

比起戈壁的荒唐来，诗人的疯狂更恐怖，海子走了，诗歌的天空开启了坠落模式。

世界，一半黑着，一半亮着，仅仅两个月后海子的好友，诗人骆一禾，最终去追寻他诗歌中的世界，找到了黑着的那一半，那一年他28岁！

赴今夜星光，我们拥入海底，两年后既1991年，诗人戈麦如他的诗，在自己身体上绑了块石头沉入了万泉河水底，那一年他24岁。

黑夜给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时间又过了两年1993年，那个叫顾城的诗人，虽说去了白人的世界，也没有找到光明，用斧子砍了谢烨后上吊自杀了！那一年他37岁。

他们是诗人，是那个时代的诗人，他们光芒四射地走完流星般悲剧人生。

 

姐姐你在哪？海子在在戈壁的绝望中，姐姐，未必真有其人吧，只是一种温暖的渴望，这才是在最后的草原里最后的抒情，能挡住戈壁的恐惧与寒冷的只有姐姐，可她在哪里？她不在身边，那么就让那一夜尽情的思念吧！

还好，我并没有在戈壁滩数星星，太阳落山时，我找到了城市！

海子是走了，但他的诗还在，德令哈的戈壁有他的魂。

2001年，海子被授予人民文学奖诗歌奖。而这一年，他已经走了12年！一个从不被接纳的圈外人，死后各种皇冠扣在了海子的头上，无疑，他是诗歌的王者。

他，终于迎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日子。

这是他最后一首诗的场景，我想，他在德令哈的戈壁，他就看到了！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你心里有什么，你才会看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