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上措池的牧野上,我们也不知道,野牦牛群究竟走向何方。
措池牧人的生活是古老的游牧生活。
正当记者架机拍摄野牦牛时,它一路向我们狂奔过来。
在向多家的帐篷吃早饭时,一头牦牛走进帐篷,在炉子边烤火,直到身上的雪全部融化后,向多的妻子才将牦牛赶出帐篷。姚斌 张多钧 摄
青海新闻网·大美青海客户端讯 措池之行,是一次难忘的采访经历。玉树驻站的四年时间里没有过的经历,在措池村有了全部的体验。
5月28日,在曲麻莱县城宾馆采访完措池村村委会主任旦加后,采访组一行人商量需不需要去措池村看看,有没有必要再去措池村。
之所以大家在一起商量,是因为措池村实在是太远了。措池村被誉为“天上的措池”,从曲麻莱县城到措池村,将近400公里的路程,而且有一半路程是简易砂石路,来回路上需要两天时间,加上采访的一天时间,最少也需要三天时间。
当天下午,我们就商量出了结果,决定花三天的时间,去措池村看看。5月29日早晨10时,我们从曲麻莱县城出发,先到了曲麻河乡,找到了为我们带路的向导白玛次成,他是措池村牧民,岁数和我相近,30多岁,汉语说得比较流利。
接上白玛次成后,我们没有多作停留,马上出发前往措池村。等我们赶到措池村前任村党支部书记然西·尕玛家中,已经是晚上七时多了,尕玛的家人为我们准备了康巴面片。
尕玛汉语说得不太流利,他就把旦加主任的儿子拉玛加叫到了家里。
拉玛加还不到30岁,大学毕业后曾在乡镇派出所干过一段时间的辅警,后来辞掉辅警,回到措池村贩牛。
晚饭过后,我们就和尕玛聊起了措池的故事,聊到了野生动物保护,聊到了措池人的生态环保理念……一直聊到半夜一时多,和尕玛说好等天一亮,就一起去巡山,一起去看野牦牛。
第二天踏上巡山的路,得知我们车上没带铁锹,尕玛在沿途的牧民家借了两把铁锹,还带了一个牧民向导向多。
向多是一个摄影爱好者,当得知我们要去拍野牦牛,主动要求跟着我们去,他最近拍到过野牦牛,知道野牦牛的活动区域。
我们一行人驱车向措池草原深处走去,走的地方没有路,或是草甸,或是河道。在查改河畔我们拍摄了藏羚羊公羊,母羊已经全部进入了卓乃湖。同时,我们的车也陷入了河道旁的泥沙中,我们庆幸带铁锹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年智措尕山上,我们拍摄到成群的野牦牛,数量在60多头左右。拍摄完已经是下午四时多了,我们往回走,距离砂石路两公里的地方,我们的车离合片烧了。
车子动不了,要么叫拖车,拖到格尔木或曲麻莱县城修理,要么买上离合片带上修理工,现场修理。
尕玛找了一辆战旗车,将我们拉到了砂石路上,又找了牧民的一辆五菱宏光,将我们拉到了向多家中,向多又用自家车,将我们送到了尕玛家。
一到尕玛家,我们就向拉玛加借车,他很爽快地将车借给了我们。下午6时30分左右,太阳还没落山,我们从尕玛家出发,夜里1时左右赶到了达格尔木。
5月31日清晨,我们跑了几家修理厂,没有修理工愿意去措池村修车,大家都觉得野外换离合片,没有辅助工具是不可能的事情。无奈,我们只好找了一辆拖车,早上10时从格尔木出发,前往措池村。到了措池村已经是晚上8时多了,而且还下着雪。尕玛的意思是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去,以免拖车陷在草甸中。
最终,我们还是对草原了解太少,没有听从尕玛的建议。拖车司机和我们坚持要进,想着连夜装车返回格尔木。可是进去之后,拖车离我们的车只有200米的地方陷入沼泽,天空下起小雪,风雪中,我们挖车挖到了凌晨两点。害怕雪大,沼泽地上的路被覆盖,我们不得不出来,留下拖车司机和我们的司机朱卓留守,我们返回向多的帐篷。
向多家的帐篷是夏季草场,帐篷里没有多余的被褥和垫子,我们在地上打了个地铺。我和同事姚斌盖了一条毛毯、一件军大衣睡在一个被窝里,拉玛加睡在我的左侧,紧挨着火炉,姚斌睡在我的右侧,紧挨着帐篷边缘。
半夜,地面的湿气直袭腰间,烟囱缝里飘落的雪花落在脸上。
6月1日,早晨七时多被对讲机中杂乱的声音吵醒,我和姚斌起来一看,发现其他人还在睡觉。感觉帐篷里冷,我和姚斌准备点牛粪火取暖。
雪还在下,下了一夜的草原白茫茫的一片,我俩用塑料桶装了几大块牛粪,迅速跑回了帐篷,将炉子里灰烬抖掉,用手巾纸为引点牛粪,手巾纸烧完了,牛粪还是没能点着,又拿了硬质烟盒点牛粪,还是没有点着。
我俩折腾的声音太大了,向多的媳妇醒了,她起床看了看我俩点的牛粪,笑了起来。她拿起我俩之前点的牛粪,叫醒了向多和拉玛加,一边用藏语说着,一边笑着,还比划着手里的大块牛粪,最后,他们三个人都在大笑。
我想他们是在笑我们连牛粪都不会烧。后来我问拉玛加,他们在说什么,笑什么。拉玛加说,向多的媳妇说这两个人拿了这么大一块牛粪折腾了一早上。
大铝锅中是前一夜剩下的面片,向多媳妇放在炉子上热了一下,我和姚斌一人吃了一小碗,还吃了一碗昨天做好的酸奶。此时已经10时多了,向多钻在被窝里,披着被子,吃完了糌粑,又冲了一杯香飘飘奶茶悠闲地喝着,和拉玛加聊着天,而我和姚斌已经坐立不安了,想着尽快去将车拖出来。
在我们的劝说下,向多和拉玛加动身了,还给朱卓和拖车司机灌了一壶热水,我们车上有方便面。
我们到的时候,两位司机等得着急了,以为我们不回来了,正在担忧。
顾不上吃方便面,我们趁着积雪还没消融,地面还没解冻,忙活了起来,一米一米往前挪拖车,中午12时,终于将拖车挪到了我们的车辆前,将车装在拖车上,又一米一米往砂石路方向挪动。
下午,太阳出来后,积雪融化了,地面也解冻了,拖车每次陷入草原,陷得都非常深,车轮底下都变成了稀泥,我们用铁锹挖。4700多米的海拔高度,我们没挖两铁锹,就上气不接下气了,真正干活的是向多和拉玛加,他们身上有着使不完的劲。
下午5时许,车辆陷在了一条小河边,看着越陷越深的车,看着近在咫尺的砂石路,我们已经绝望了。瘫倒在河道旁的沙滩上,商量着要不要再想其他办法,而向多和拉玛加依然在挖车。
“你们还是不是男人,是男人了,我们再试一次。这次挖出来,冲过河道,下面的路不会再陷车了,草原地表都很硬。”就在我和姚斌商量,借向多的车到村子里找救援车辆时,拉玛加急了。
一个多小时后,拖车挖出来了,我们欣喜,冲过河道,马上就能出去了。
就在拖车加足马力冲河道时,一头栽进了河里,点燃的希望又破灭了,这次我们彻底绝望了。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时,远远看见一辆皮卡车向我们驶来,等靠近时才发现,是尕玛借来的四驱皮卡车,车上拉着枕木和木板,还有开水和馍馍。
顾不上吃饭喝水,我们将枕木和木板垫在拖车轮下,皮卡车在前面拉拖车,我们在拖车后面推,一点一点将拖车拉出了河道。
正如拉玛加说的,拖车出了河道,后面的地面都很硬,没几分钟就开到了砂石路上。此时已经是晚上九时多,天开始下雪了,来不及吃上一口馍馍,我们和尕玛道别感谢,就往回赶,拖车驾驶室里坐不下这么多人,我和姚斌就坐在我们的车里,拖车拖着我们的车,一路颠簸。
凌晨四时,我们到达不冻泉,在加油站泡了一碗方便面,吃完后继续向格尔木赶,到格尔木已经早上10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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