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海西秘境》系列分享文章第04篇:这篇“南八仙”,开了个头,却拖了这么久,除了时间,还因为些许沉重。
终于,又到了休息日,可以安安静静地盘点我的旅行生活了。这种“身不动、心太远”的生活撕裂感很不爽,工作很忙,心也不静,被繁杂琐事裹挟,即便是到了晚上,也很难一下子切换到写作状态,进入不了禅定似的写作空间里,思绪都是片段而无序的。只有到了双休日,这种大块儿的时间,才能让自己沉静下来,把旅程泡在时光里,慢慢的稀释出旅途中未曾体察到的细节。
“南八仙”起头已经好几天了,一直没办法继续写下去,直到今天才重又拾起这个头儿,照这样的节奏,写完海西行程,怕是就该到冬天了,得抓紧才行啊。
【为啥是“赠品”】海西探秘,其实是我需要做的一次旅行实验,准确地说,是为了我10年后的旅行生活模式作的一次探索和尝试。
上班族假期有限,旅行的节奏一般都比较快,出去一次还想看到更多的风景,自然就更加快了行程的节奏衔接。这是在生活中旅行,而在旅行中生活,这样就不行了。一是强度大,受不了,二是时间充裕,没必要。所以,需要探索磨合一种全新的“慢节奏深度旅行生活”方式,海西之行,就是按照这个思路规划的。
线路没有求全,而是保证重点,行程重点就是“四湖一眼一个弯”,一条公路直直地串下来。按以往的节奏,我们投入的时间,可以玩两遍、甚至三遍这些地方了,由于不知道边旅行、边写作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呼伦贝尔途中的极度困乏仍心有余悸,所以,就没再规划这条线两侧的南八仙、俄博梁等地方。
除了时间方面的考虑之外,还有一个原因:这两处都是雅丹无人区,是另一种色调,与我们“色色的海西”计划不是很搭,同时,还有个顾虑就是:沙尘暴。单车旅行,在无人区如果遭遇沙尘暴,绝对不会是件轻松的事。
第二次陪同一个作家采风,见识了沙尘暴的狰狞面目。遮天蔽日的风沙狂啸而来,我们用外衣包裹着脑袋,垂头丧气地被困在车里,感觉千万把沙刀轰轰隆隆地杀向自己。细沙在封闭并不严密的车内跳跃,人却连一个藏身的地方都找不到,整个世界都是属于风沙的,真的是上天无门欲哭无泪。
上面这段“南八仙”沙尘暴的描述令我心存顾忌,我们这次旅行安排,实在没必要去体验这种感受。青海湖边拍日出时,一位刚从西藏回来的成都驴友讲,他刚从海西沙尘暴里钻出来,这一路好几天,全部都是沙尘暴,根本就没办法玩儿,那几个湖也没办法看。
成都驴友的讲述,给我们的行程蒙上了一层不确定的阴影,南八仙、俄博梁自然更不会再考虑前往了。进入海西之后,除了第一天看到了沙尘暴逐渐远去的背影,之后全部都是好天气,让我们不仅领略了海西绝色之美,更是因为偶然间的几句闲聊,让我们额外地还收获了南八仙、俄博梁、火星营地、小柴旦湖这些并没有纳入规划的美景,我和禅哥把这些上天的奖赏,就笑谈成了“赠品”。
这些赠品,还都有个共同的特点:由于原来没计划去,功课做得不足,我俩傻傻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搞出了几乎相同的笑话,成了我们老哥俩这一路自嘲的笑柄。
南八仙,就是第一个。
【“南八仙”的故事】南八仙,是个有故事的地方,而且和这里的地貌一样,是苍凉和悲壮的色彩。
南八仙,是雅丹地貌。雅丹一词,是维语音译,在维吾尔语中的意思是“具有陡壁的小山包”。这是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1903年在中国新疆罗布泊考察时,按照当地维语音译提出的。在此之前,这种地貌曾有有很多种称呼,比如班固所著《汉书》中,称为龙城、白龙堆和龙堆。现在,有个更被人们熟悉的名字:“魔鬼城”。各地的魔鬼城,通常都是雅丹地貌。
美丽的外表下面,雅丹地貌潜藏着巨大杀机。置身于这美景中,你根本找不到坐标,找不到方向,岩石富含铁质,地磁强大,常使罗盘失灵,一模一样的山包连着山包,徒步在其中,一天走不到尽头,二天也是,三天依然如此……
在几天后的俄博梁无人区里,我们就真遇到了一辆转晕的了车,怎么走都转回来原的路口,虽然我们用无人机指示着帮他们脱了困,后来想想还真的有点替他们感到害怕。一旦没了油,这里又没有任何手机信号,还有随时可能出现的沙尘暴,细思极恐啊!
关于“南八仙”这个名字的由来,大致有以下几种说法:
{说法1}八位女地质队员的故事
1955年夏天,沉寂的柴达木迎来了第一批开发者,地质队员的脚步声震醒了亘古荒凉的土地。来自南方的八位女地质队员,为寻找石油资源来到了大柴旦和冷湖之间的一片风蚀土林群。有一天,她们和往常一样,在迷宫般的残丘中跋涉测量,孰料铺天盖地的沙尘暴迅即笼罩了荒漠。由于岩土富含铁质,地磁强大,罗盘失灵,仅有的标志怎么也找不见了,导致无法辨别方向而迷路,饥饿、寒冷、风沙,让她们受尽了煎熬。直到半年后,人们才发现三具身下压着测量图和地质包的女尸,其他尸骨迄今未见。为了纪念她们,人们便把这个地方叫做南八仙。
{说法2}八人命名说
“一天,有八个地质人员越过马海到了一块地方住下了。他们走的是一条从来没有人走过的路,住的是从来没有人住过的荒野。他们在这里支起帐篷,烧起火,开始了艰苦的普查工作。工作完成了,他们继续走向盆地的腹部,走时想给住过的地方起个名字,而且想找一个美丽的名字。大家想来想去找不出一个合适的。最后,不知是谁说的:咱们八个人胜利地过了马海,到了这里,真像是八仙过海了!咱们又是向南走的,依我说叫‘南八仙’挺好!这个提议受到大家的欢迎,从此‘南八仙’这个名字便被填在地图上了。”
{说法3}王尚文命名说
《茫崖———拓荒者的城市》一文中专门写了他,其中一段这样写着:‘柴达木的哪一个探区、哪一座山、哪一条沟,有他不知道的呢?他不只是知道,而且能够非常清楚地告诉你一个探区的来历,一座山和一块石头的姓名、年龄和发育状况,以及长的样子、颜色。’有一天,王总和郝清江大队长到了冷湖与大柴旦之间那一大片雅丹地貌区。因为这个地区北面比较平缓,南面的地质轴比较高,其中八个土丘比较险峻,远远看去就像八仙过海,所以王尚文就给它起名‘南八仙’。过了几天,大队部召集我们技术人员开会,王总介绍盆地勘探进度时,讲到了南八仙的地质构造,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南八仙’这个名字。”
上面的几种说法中,流传较广的、被普遍接受的是第一种说法,也就是以八位女地质队员壮烈殉职的故事命名的说法。以此为原型有不少文学作品,比如吴德令中篇小说《南八仙》,曹建川的《父亲的高原》,2019年,青海省还推出了一台新编现代京剧《生如夏花》,写的就是这八位女地质队员的故事。下面这张图片是当时的剧照:
无论是哪种说法,背后都是一个英雄的群体~地质队员,都是一段激情而又艰难的岁月~建国之初的奋斗。所以,现在的南八仙,不仅仅是一个地名了,而是代表着一种精神,就像青海省的那句宣传语:“一处用青春悼词铸就的精神坐标!”
我们的先辈们,用他们的汗水和热血,已经把这片荒凉的土地,涂上了一层浓烈的、永不褪色的色彩。去南八仙,我内是充满崇敬的,第二天清晨,我们重返南八仙,在透骨的寒风中,站在高高的土包上,看着那日夜不休的抽油机,内心久久不能平静,直到手被冻得几乎攥不住冰冷的相机,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最近非常流行的那句话说的很好:哪有什么时光静好,不过是有人在替我们负重前行。解放战争时期是这样,新中国建设时期也是样,即便现在,不仍然是这样吗?
旅行,能够剥掉苟且的现实蒙在心头那层厚厚的油泥,让我们感知到内心深处仍然在激荡奔流的那股热忱,让我们的生命重新恢复鲜活和敏达。
【绕行南八仙】
去南八仙,就是因为禅哥的一句话。
出发之前,关注过南八仙,但并没有纳入行程规划,所以也没有研究去南八仙的线路、机位等信息。我们原来的路线,就是沿着315中规中矩地往西跑,一直到茫崖,今天的行程,本来是315的U型大弯。
在大柴旦翡翠湖,我们亲眼目睹了海西那绝美的色彩,现场那种震撼,是相机、无人机根本就没有办法还原的,我们两个老头子内心也燃起了青春般的激情和热烈。离开大柴旦的时候,禅哥和一个保安聊天,说起了南八仙如何如何,我俩一拍即合:走,绕行去南八仙!
我俩就这样,懵懵懂懂地一头冲进了柴达木的荒凉戈壁之中,冲向了那个叫南八仙的地方。
由于是临时决定,所以对南八仙的具体座标,并没有进行标定,这也导致了我俩后面闹出的笑话。
前一天的行程,我们对海西戈壁的荒凉已经不再陌生,对于这里的路况更是感到欣喜。单向的柳格高速自不用说,就是西莎线这样的国道,窄窄的双向两车道,又平、又直、又没车,莽莽戈壁一望无际,那种超爽的驾驶感受,你想跑多快呢?不对,这句话不准确,应该是:你能跑多快呢?
海西戈壁上的国道(禅哥拍摄):
大柴旦到南八仙的路线图:
【不是南八仙】
从鱼卡收费站离开柳格高速,沿西莎线跑了一段时间,路上出现的南八仙的路标,我们觉得应该快了:
再往前走,拐过一个弯,地貌开始发生了变化,路边出现一大片低矮丘陵状的山体,说是山,更不如说是一片褶皱,颜色有点像丹霞,看上去也有点像雅丹。这片色彩虽然不那么惊艳,但也足够吸引眼球了。我们停下来拍了好一会儿,不确定这里是不是南八仙——这就是功课不足的副作用了。不管是不是,就当南八仙玩儿吧,景色还是不错的:
下面这张照片,是禅哥拍的,短短两个月,禅哥这个手机摄影“老年小小白”,拍的照片和视频已经是有模有样有味道了,60岁的小学生,学习能力、学习意识、成长速度,一般的年轻人怕是都比不上:
后来研究地图,才知道这地方在一处叫“苦水沟”地名的北侧,就是上面路线图标注“赤色群山”的位置,离南八仙还有好远的一段距离。
【初识南八仙】离开这片赤色群山继续前行,很快我们就知道了那里并不是南八仙。等见到了第一片雅丹,我知道,南八仙到了。可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我们,虽然对雅丹并不陌生,也去过新疆的魔鬼城、云南的土林,但显然小看了南八仙的规模,即便用无人机升空探察了一番,也没能从那小小的屏幕上看出南八仙竟如此的大、有如此多的变幻。
以至于,我们俩老头子把南八仙最边缘的地方当成了南八仙的全部,因为这里对我俩来说,已经足够美丽、足够震撼了。我们在那里看白云、拍延时、烧水吃午饭,把大把的时间毫不吝惜地给了这超值赠品“南八仙”:
下面是禅哥的手机摄影作品:
下面是我拍的一些照片:
下面这张照片,是我给禅哥抓拍的。禅哥人生经历的波折和沉浮,远超常人,60岁的老人,遍历人间沧桑,看透世间冷暖,可在大自然的震撼之中,手舞足蹈像个孩子,这才是真实生命状态,愿我们经历了几十年沉重的人生之后,都能够像禅哥一样,活出“老玩童”的轻松和洒脱:
下面这张照片,是无人机拍的,想起了禅哥前几天的那句话:在那个秋天,有个老人,站在土坡上拍照片:
下面这段视频,是我和禅哥共同的作品,中间那段行车途中最美的雅丹,就是禅哥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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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识南八仙】
因为今天还要去中国的马尔代夫~东台吉乃尔湖,去乌素特水上雅丹看日落,所以,在南八仙玩儿了几个小时之后,我们决定启程赶往下一处地方。
原本以为,雅丹也就是这样吧,哪知道,开车一跑,我们才知道我们的见识是多么浅薄,南八仙,可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南八仙的规模、变化和气势,绝对秒杀那些所谓“魔鬼城”景区的总和。后面的路,我俩一直在纠结和感叹中过的,到了核心地带,几乎过不了一两分钟就得停车拍照,如此重复了四五次,我们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后面的行程就没办法继续了。
到了抽油机密集的那个拐弯,南八仙那些故事一下子涌上来,心情变得复杂起来。禅哥像是在宣布一项重大决定似地大声说:不行,明天早晨咱们还得再来一趟。
好,俺也正在这么想!
我们就在这种超级震撼、略微复杂、还有些懊悔的情绪下,离开了南八仙,又一头扎进了海西戈壁的荒漠之中,奔向行程下一站:东台吉乃尔湖。
南八仙,第二天我们又去了,两次南八仙,都称不上是南八仙最美的景色,不过,好在我们也没有遭遇到最坏的:沙尘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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