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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海在线网·散文」留在童年记忆里的年味

作者:青海在线网官微 时间:2021-06-04 15:42:02 浏览量:

「青海在线网·散文」留在童年记忆里的年味

按理说,现如今物质生活相当丰富,只要你想不到的没有办不到的,穿啥有啥,吃啥有啥,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现如今的年味总没有小时候的浓。

记得小时候,年味从刚刚进入腊月的杀猪开始,一顿丰盛的杀猪菜是孩童时代为期半年的企盼,那时候日子似乎是凝固的,白昼黑夜的更替十分漫长,进入冬至就开始漫长的等待,稠密的日子里饥饿成为孩子们唯一的磨砺。尤其是我们家乡处于山大沟深的纯脑山地区,农田里只适宜生长青稞、豌豆、油菜籽、洋芋等几种单一的农作物品种,加上商品供应受计划经济单一模式的影响,一切都显得紧张而短缺。

由奶奶精心喂养的大肥猪承载着一家人希望,却不能私自宰杀,它可是生产队的生猪指标,必须在年底前统一上交到公社的生猪收购站,统一过秤按毛重发放补助,每斤只有几毛钱的补助,一口大肥猪换回几十元钱,成为一家人置办年货、购买来年生活生产用具的唯一经济来源。那时候,一家七八口人过年时割二三斤肉,也算是一般家庭比较奢侈的花费。

好在公社生猪收购站的管理员与父亲有交情,每年腊月生猪集中宰杀时,请的屠家帮忙搭手的人都是村上左邻右舍,每当此时,我们儿时的伙伴建军、新生、连生、原来、春生和我六个小孩,也夹杂在其中,帮大人们烧水拾柴,拔猪鬃毛舀水浇水,只为了吃一口炒猪血烤脾脏,因为猪血和脾脏按照边角料处理。那是留在童年记忆里最香的味道。

后来,允许农村家户饲养过年的肥猪,这让年迈的奶奶攒足了养猪的劲头,开春不久,便拿出从一家人牙缝里省出的一升细粮换回刚满月的小猪仔,开始精心饲养,而对春节的企盼也在此时开始了。为了让小猪仔尽快适应陌生的环境,扒开多时不煨炕洞做小猪的临时住所,每顿饭前首先舀一碗饭汤留给小猪,在生活困难的年代这一碗饭汤比如今的牛奶不知要金贵多少培。

每天放学回家,第一件事便是放下书包,背上背篓到田间地头给猪挖野菜成了我们的必修课。好在家乡的田野土地并不吝啬,整个春天到初秋,家乡到处是一片绿意盎然的样子,到处都生长着蕨麻秧子、猪耳朵、灰灰菜、苦苦菜、蒲公英、苦地菀等是绝好的猪饲料。实际上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一背篓野菜不费吹灰之力就打满了。我们几个儿时的玩伴,时常相约一起挖猪菜是最大的乐趣在于我们能够一起玩。

走过花香四溢的春天,跨过热闹非凡的夏季,来到满地金黄的秋季,我们的胃由于缺乏油星而直冒酸水。此时我们看着猪圈中日渐长大的肥猪,开始最漫长的等待,开始掰着指头数日子。日子似乎凝固了,每天都显得格外漫长。

终于等到了腊月,我和伙伴们又开始忙碌起来,背上背篓到处去捡拾骨头铁丝铁片,因为供销社收购站大量收骨头和铁,可以换回我们日思夜盼的钱,从两三分开始攒起,到除夕前能够买上两三挂百响的鞭炮,那是我们在同伴中最值得的炫耀资本。

真正的年味,其实从腊月里宰杀年猪开始,腊月中旬的某日早晨听到邻居家传出杀猪的嚎叫声,我们企盼的神经立马兴奋起来,这样下午保准会送来邻居的心意——一碗切好的杀猪肉,其中有血肠、面肠、肝片,一方肥瘦相间的血脖肉。一点牙祭下肚,就会勾出一家人嗓门里的馋虫,实际上每到此时,村上有年猪的家户都在这一段时间集中宰杀年猪,我们兄妹三人整天在奶奶跟前软磨硬泡,缠绕得她老人家烦了,一声令下明天就杀。

其实,我们虽然人小但也明白家人的心事,老人们担心年猪宰杀早了,还没有到春节家里的肉吃完了,过节时没办法招待客人,为此,每家每户都想着把宰杀年猪的日子尽量往后拖。在我的记忆里,我们家宰杀年猪的时间一般就是村里的倒数位里。我们盼望早日杀猪的原因有二,一是可以在这一天放开了肚子吃肉,把一年来几乎见不到油星的肠胃得到尽情满足,因此,这一天从早饭开始,我们尽量的不吃不喝,为午后的一顿大餐腾挪地点;二是可以得到一件珍贵的玩具,等到杀了猪、脱了毛,将用清水漂洗得如大萝卜一般的猪悬挂起来时,但听得屠家吆喝一声,娃娃们取尿泡来,我们早已准备就绪,接过来倒掉里边的尿水,找到口插进空心的芨芨草棍将它吹鼓,然后用麻丝将口扎紧,放在面面土上不断用手脚搓揉,等到尿泡变软,再将气放掉,二次将它吹鼓,如此反复多次,一个自制的足球诞生,从此一群伙伴有了自己的欢乐。

按照家乡的规矩,一般在农历腊月初八早晨第一件事便是砸冰花,看来年收成开启了过年模式,十九或二十四开始打扫房屋,二十三夜里打发灶君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从小年开始春节的气氛逐渐浓烈起来。因而,传承了一系列的规矩礼仪,二十三祭灶君、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洗被褥、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宰年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炸油饼、三十白天糊窗子贴对联、三十晚上闹一宿。

除夕的一天,我们最迫切盼望的莫过于上坟祭祖,原因是这一刻家长们允许孩子们穿新衣戴新帽,兄妹们兴高采烈地穿戴整齐,跟着大人们到坟茔地上坟。我们的心思可不在每逢佳节倍思亲,而是主要看村上别人家孩子的穿戴,是否比得过我们的穿戴。真是如此,各位家长可谓铆足了劲,宁肯亏了自己也绝不亏待孩子,哪怕一家子少吃一顿肉,也要自己的孩子穿的光鲜亮丽,让自家孩子挺着腰杆过年。

除夕夜里,一家人围坐在“火盆”周围,家里最年长的长辈端坐在炕角头,孩子们则紧靠在老人的旁边,吃饺子啃猪头,大快朵颐毫无顾忌。临近子夜,孩子们轮流给长辈磕头拜年,长辈们或一把瓜子、或一把大豆塞进孩子的口袋,偶尔有一两角毛票夹杂期间,那是非常奢侈的压岁钱,我们将留到开学时买文具本子。

大年初一早上,东方刚刚露出鱼白肚,父亲不厌其烦地将我们叫起来,带上花卷油饼给家族中或村上有威望老人拜年。我们兄妹到凌晨“接神”后实在坚持不住,才躺下不久被父亲摇醒,困得眼睛无法睁开,往往此时会听到父亲说一句,年钱你们不愿意去挣吗?我们便会在睡梦中一咕噜爬起来。

初一到初六,我们一般由近及远顺次拜年。正月初一到十二,我们青海人认为初一是鸡日,初二是狗日,初三是猪日,依次为四羊、五牛、六马、七人、八谷、九果、十菜、十一萝卜十二蒜,过了十三再不算,以天气的好坏来预测来年和这日子对应的动物或植物的发展势头。因此,到了正月初七这一日恰好是人日,城隍庙里的锣鼓才可以在这一天拿出来敲打,鞭炮齐鸣,锣鼓喧天,把过年的气氛渲染的更加浓烈,饱满和热情。

正月十二,是村上出灯官的日子,一大早男女老少齐聚在村上城隍庙院中,虽然日子清苦,但清苦的日子挡不住人们对美好希望的追求,村上老少爷们自发组织起来,拿出自家老婆的花棉袄穿在身上、更有甚者扯下被面系在腰间,化装成八大光棍八大姑娘,舞龙灯耍狮子,“报子”在前面探路报告,社火众“身子”簇拥着“灯官”老爷进东家穿西家,将新一年最美好的祝愿送到村上的每家每户。

每每此时,我们一帮小伙伴也不闲着,大人们耍“大社火”,在比我们大两岁的建军的撺掇下,我们筹备小伙伴们的“小社火”从连生家的太师椅上拆下龙头扶手,萝卜坨做成龙身子,用线绳串联起来,用破脸盆做成狮子头,一切准备停当后,在“大社火”歇息期间,我们的“小社火”接替登场。

最让我们到如今难忘的是有一次我们的“小社火”送到晓春家,舞完龙灯后,我们把精心制作的萝卜龙灯放在她们家的台沿上,龙身子被晓春家的猪咬坏了。望着损坏的道具,我们几个小伙伴哭得稀里哗啦,晓春妈为了哄乖我们,倒贴了一盘子水果糖。

正月十五元宵节晚上,可谓是春节的高潮。夜幕降临,家家户户门前有大人们负责码好草堆,一步一堆或三步一堆,为了营造节日的气氛邻居们提前商议,李家的连着王家,王家的连着张家,户户相连,巷道互通,年长者一声令下,火堆几乎同时点燃,火光映衬下,那女老少脸庞上洋溢着幸福的笑脸,呼朋唤友一起“跳火牙”,鞭炮声、欢笑声此起彼伏,一片热闹祥和的气氛经久不衰。

锣鼓响起,舞龙灯耍社火,新生儿钻狮子口,少儿病患穿龙身去病驱邪,寄托心中最美好的希望——国泰民安、五谷丰登、一切吉祥如意。瞬间,欢乐的人群如潮水一般向村中心城隍庙涌了过去……

「青海在线网·散文」留在童年记忆里的年味

李俊红,笔名冰火,男、汉族,1973年9月5日出生,教育系统工作,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会员,青海省作家协会会员,化隆县文联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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