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湖掠影

——西北环游日记之三

文/石清华

“咔嚓”一响、卧床一颠，兰州站轻声呼唤：四点五十分。我站在窗边外望：楼房不高，远处的更高一些，晨光挤进车内，摇一摇睡梦中的人们。大家伴着光亮的增加，洗刷、准备、议论纷纷，大约有点激动：就要见到羡慕已久的青海湖了。尽管绝大部分都是花甲以上的人啦，还是像小学生一样兴奋，也许是返老还童吧。

列车五点三十分从兰州出发，拐向西南，高大的斜拉铁索桥骑在黄河上，担着两岸的山，眺望东方。黄河北岸裸露着岩石、泥土的山和长着稀稀落落草木的山交替着随大河奔流而去。一会儿，裸露的荒山多了起来。有些光秃秃的寸草不生，把灰黄的老脸注视着东去的黄河、西来的车辆。群山不言、黄河有声、高楼跑开、电杆独立，列车载着欢乐、载着晨光奔向西宁。

八点多钟，列车进入青海省省会西宁市。青海省面积七十二万多平方千米，人口约六百万，是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主要有汉、藏、回等民族。昼夜温差四十摄氏度，有黄金、美玉等多种宝藏，是我国的一块风水宝地。新建的高楼大厦到处都是，与祖国各地一样，正处于蒸蒸日上的时期。西边高大的山顶上长着矮小的树，不管是陡峭的还是平缓的山坡大多裸露着，有时也长着几棵有气无力的野草，使疲倦的山坡小憩片刻。八点三十分，列车到达西宁站，张艳红导游号召所统率的队伍站在第九节车厢旁的平台上集合稍等，自己则去列车上帮年龄大点的老人家一手提行李箱或背行李包，一手扶着老年人下车，有年轻一点的同团游客也去帮忙。然后扫视一下手下的“兵”，拿着名册逐个查验，这里离唐僧的西天近了些，生怕她的“兵”被妖怪摄了去。九点登上77711号旅游大巴。前往中国最大的内陆咸水湖——青海湖。

旅游车上，当地的王导游做简单介绍。青海湖是中国最大的咸水湖，它是三江（黄河、长江、澜沧江）的源头。南北长一百三十五公里，东西宽三十五公里，面积四千多平方公里，相当于两个公安县大。蓄水量是杭州西湖的一百三十二倍，平均海拔高度三千二百多米。我们要记住藏族人民为祖国的发展作出的巨大贡献。上世纪六十年代党和国家领导人倡议：劝藏民将畜牧业从日月山及周边山上转移到山下，以保护水源的干净。藏族同胞为了全民族的利益而牺牲了自己的利益。现在的湖水是两色的，刚上游船是蓝色的淡水，船开一会儿是青色的咸水。有人说青海湖遍地是盐，但不是人们食用的盐，而是生产用的亚硝酸钠。

大巴车在宽阔的公路沿山间往上前行，高山变得矮了一些，公路两边的山越来越宽大，山高而坡平缓，慢慢地，平缓的山坡化为高原，两边的高山各自后撤了很远很远，但仍像敞开的双臂，高大的山上一座座山峰又像扬起的手掌、展开的手指。不论是高原，还是高山，都是草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是牛羊的天地，不过被人挤得厉害，尽管如此，牛羊们不急不躁仍然低头守护着脚下的家园，悠然自得、代代相传。

十点四十分，大巴车爬上日月山，公路旁高大的文成公主塑像面向长安，询问南来北往的客：家乡可好么。王导游说文成公主入藏后又来此住了三年。她看到当地老百姓生活艰苦，就把从中原带来的小麦当种子，教当地人种。可长出的颗粒却不同于小麦，文成公主将老百姓种出的果实叫青稞。王导的故事，听来消磨时光可以，但不能当真。首先小麦和青稞是两种不同的粮食作物，就算有物种变异的可能，也不会差异很大。要说优势杂交吧，袁隆平又出生得太迟。其次是长在深宫的娇贵公主，怎么知道如何种麦呢？后来人们将这一大片肥美的地方叫金银滩，是藏民放牧的理想场地，但现在已不见了牛羊，只有绿油油的草地仰望着蓝天白云。南行不远，已见到较大的水面，随着时间的延伸，水面越来越大，曾经来过的援藏老兵情不自禁地高喊：“青海湖，我又回来啦。”

美宴宫午餐，到青海湖边二郎剑景区，本想看到烟波浩渺、白云蓝天的最美画面，也许是玉皇大帝休闲作画时，一不小心弄翻了砚台，淡淡的墨水洒了一天，把青海湖的美丽隐于其中。不过见到熙熙攘攘、穿红戴绿的游人，不论来去，都把愉悦挂在眉梢，也是令人快乐的。赶紧跑到游船码头，等待上船的游人将多种食物撒在清澈的湖边，水里成群的鱼儿争吃，空中成群的鱼鸥抢食，它们根本不知道人是什么都吃的杂食动物，有的甚至飞到人们的手上啄食，真是胆大包天。不过，鸟儿们也许已经明白这些人不仅没有敌意，而且还喜欢它们。其实，人和动物本不是敌人，彼此和睦相处该是多好啊。

找个露出水面离岸较近的石块，双手捧起湖水，伸出舌头尝一尝：有点咸，不过只比家乡的淡水略咸一点儿，但远不如青岛海边的水咸，甩掉手上的水，仍然有点粘。很快登上青海湖3号游船，站在船头四望，水、岸、山都不甚了了。一点三十三分开船。湖中生活着很多鳇鱼，导游说蝗鱼主要吃湖中的各种杂草，对湖水起到了很好地净化作用。从前大量捕捞，造成湖水水质严重变差，后强化治理，禁捕鳇鱼，除鸟儿能吃之外，官员富商、平民百姓等谁也不准吃。因此湖中鳇鱼数量增多，水质也变得越来越好，这倒是可信的。游船耕着碧绿的湖面，船后犁出一条浅浅的水沟，船两旁涌起两股雪浪花，浪花荡漾开去，把湖面弄得皱皱巴巴的，设若阳光一照，定然金光闪烁。船行远一点，全是水的世界，且天也降低了姿态，在不远处天地缝合在一起，把游船装进一个不大不小的椭圆中。

离船登岸，去看湖边祭海处、西王母处、敬献哈达处、经幡悬挂处，不论哪一处，都给人极深的印象：青海湖是一个美丽的湖，更是一个神湖。

从湖边随77711大巴车沿湖岸公路上行不远，离湖岸较近处的水面，屹立着一艘大船，外形酷似军舰。周围有设施护卫着，有可供人们参观的通道，可能是处景点。但这个内陆湖，摆个军舰模样的船在此供人观赏，似乎不伦不类。后听在此当过兵的人说这是最早的核潜艇试验基地。如果是这样，那么祖国现在的强大，它功不可没。也许如此，才有重要的纪念意义吧。大巴车继续上行，将两边的牧民，将远山上的牛羊留在了身后。回望浩瀚无垠的湖、空旷的草原、高远的群山，像极了一位正头枕祁连山、伸开双臂、敞开胸怀的巨人，富贵者、贤能者、平庸者、缺德者皆纳之。雅量之非常，就该祭拜。

晚与几位朋友去王府井生活广场的夜市美食店晚餐，红烧羊爪、水煮羊肉、烤羊肉串、炒米粉等无一不各有特色，吃得津津有味、余韵无穷，比起老家的这些吃喝，要好得多。只要有机会，你肯定还会来，但不能喝酒，所以今生今世，我不会再来。

梦中加点美酒，品尝这回味无穷的美好时光吧。

（2021年6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