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之便,走进一家菜籽油厂,香味扑面而来,山一样的菜籽饼应该是油香味的主要来源,一下子唤醒幼时的记忆。
童年、少年,直至现在,我们老家人一直吃的都是这种菜籽压榨的油。
大平原地肥水美,我的父母又比常人勤快,人家边角地难种抛荒,他们不吝惜力气,开垦来栽油菜,好伺候,稳收成,每年都要多收几百斤。
收了菜籽就集中到邻镇的油坊去榨油,榨一次够一年吃的。每逢这个时候,家里的铁皮桶全派上用场,盛满油放在老爷柜下,盖上盖子,一桶一桶顺着次序吃。菜籽饼用大麻袋装回,堆到杂屋,庄稼施肥就指望着它呢。
荤腥不多的年代,菜籽油真是好东西。说我们是菜籽油养壮实的,也不为过。快放寒假的日子,学生也辛苦,且冷且饿,我不肯喝稀粥,母亲有办法,粥锅滚两滚,米刚熟未烂,用漏勺捞一碗干的给我,这样的干饭我还是不肯吃。
手工榨油坊
母亲还有妙招,倒一瓶盖的菜籽油在干饭里一搅拌,天呐,热气腾起阵阵香味,刚刚噘着嘴,赌气不吃早饭要去学校的我连忙掉头,从母亲手里抢过碗,三下两下,吃得热乎乎去早读,母亲也安心了。
菜籽油拌刚出锅的热炒米,是外婆给我最深的记忆。闲冬腊月,妇人们忙年,搂炒米家家必备。干炒米储存在密封的坛子里,平时干活当干粮,来人方便待客,很快当。小时候放了寒假,便要与父母去给麦田点化肥,一去就是一天。中午吃啥呢,带点炒米当干粮。
客人突然到访,主妇毫无准备,开水里打两个荷包蛋,泡一碗炒米,待客的礼数也到了。
我那次路过外婆家,也出乎外婆意料。顺着邻居指点,我一直摸到外婆搂炒米的地方,外婆又惊又喜。刚出锅的炒米,过了筛子,除了杂质,倒在大笆斗里。外婆挖上一碗热乎乎的炒米,倒了好多的菜籽油,又找主家的糖罐,狠狠地挖了一勺白糖,搅拌好了给我,说:“乖乖快吃。”那滋味,太香、太甜、太美了。
外婆不在了,好滋味还在。那是外婆留给我的念想。
小时候过年,好像没有菜籽油是不行的,炸虾片要用菜籽油。母亲舍得放,小铁锅里的油,有三分之二那么多,红黄绿白硬硬滑滑的虾片,放油锅里一搂,就膨成一锅了,片片舒展,富态得很,拈一块吃,油叽叽的,鲜美无比。成家后,留恋这舌尖记忆,买过虾片回家炸过,总是不能炸透,大半个能膨起来,边边角角还是生虾片的样子,揪在那里,一点都不好吃。究其原因,用的油不好,不是过去那种压榨的菜籽油。
炸油墩子也要用菜籽油,这是我从姑姑家知道的。每年快过年的时候,姑姑就来娘家借菜籽油了,从来有借无还,就是不说拿。她的婆婆喜欢炸油墩子,还讲究,必须用压榨的菜籽油,正好我们家多啊。我看过老太太操作,小炉子上坐铁锅,大半锅的油全是我家的。
铁皮敲的菊花边器具里,舀上放了萝卜葱姜的面糊,放到油锅里就热闹开来,一会香味袅袅。油墩子表面金黄,再炸一会儿,整个油墩子就从菊花边容器里跑出来了,好看的菊花已经到拓到面食上。通体焦黄,就可搛到锅边铁架上控油。那个时候趁热吃,那叫一个香。
我们是不能吃饱的,每次姑姑的婆婆至多给我们一人一只,有时候就带我们看看。害得我有了后遗症,至今上街,碰见炸油墩子的,问清是菜籽油炸的,必定要买来尝尝。
菜籽油炸小方糕,也是美味小食。母亲会做,尽我们吃。年蒸在我们那儿,不蒸包子、馒头,蒸糕,糯米面里面兑碎米面的那种,四四方方的,主要为年后干活准备。春耕春种,既苦且累,稀汤寡水不熬饿,粥锅里放两块糕,清爽、抗饥。
新出锅的糕,立马把它压扁,用菜籽油炸,那叫一个脆,听得见牙齿欢叫。吃了一次想下次,要等一年。
因为菜籽油,幼时的年油光水滑,忘记生活的艰难,留下的都是美妙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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