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羊峡土林是恰卜恰至龙羊峡的必经之地,那原始干涸的土状堆积物和柱状地形令我望而却步,每每路过土林,仰望土林的荒芜就会使我产生一种渺小感,渺小到感觉到自己仅是沧海一粟,深深的孤独及压抑使我恨不得马上逃离此地。十年前曾经陪同一位内地喜好摄影的朋友去共和人引以自豪的坝高178米的龙羊峡电站参观,而朋友却被恢宏壮阔、粗犷苍茫原始美所震撼,停下车端起他的长枪短炮一阵狂拍,兴奋劲就好像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也许是自小生活在高原,看多了大漠孤烟直的景致,心头滋生的除了是单调还是单调的味道,我不屑地说荒山秃岭有什么好拍的啊,而朋友却不以为然,认为我不懂欣赏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的独特之美,他信心十足地说土林是藏在深闺中的高原美景,这未经雕琢的自然风光会使人留恋忘返的。几天过后,待朋友离开,土林这个地名在我脑海中被抹得干干净净。
十年,弹指一挥间,随着龙羊峡旅游的热,共和土林雅丹霞地貌成为龙羊峡旅游最具有观赏价值的景点。外地朋友纷纷打听这个景点,为了圆朋友的好奇心,今年夏季,我专门去龙羊峡土林走了一程,拍几张照片发给远方的朋友。
车出恰卜恰镇往南行驶,路边小麦和油菜花在荒芜苍凉群山映衬下格外充满生机和活力,映入你眼帘地是绿色和黄色织就的盛景,微风吹送,漾起了一轮一轮的黄绿相间的波浪,这时看绵延的远山是惬意的,山随着公路的缠绕变幻迷人的线条,公路就如一条玉带缠绕在大山之中,我的思绪辗转到高原常见山的线条上,陡峻直立的、低缓柔美的,我感知着山的或柔和、或硬朗、或飞扬的山的身体,在这千年如一的静默中,潜藏着波涛浪涌的澎湃。如果静止地去看山,只能看见山巨大的形体,庞大的暗影,看到山的冷漠和孤傲,拒人于千里的残酷。其实山内心火山一样激昂澎湃的情感世界就不可能轻易触摸得到,山的美,山的激情豪迈更遥不可及了,只有勇敢者才会成为山灵魂的感应者。
远远地看到清澈如绿宝石的黄河时,山渐渐变成了土黄的、青灰的、铁红的各种杂色,说不完的形状,论不清的颜色,只有原始荒凉不变,火烧过一般焦灼。山也极不规则,横一道岭,侧一座峰,高得陡峭压抑,压得人喘不过气,沟也窄得容不下人,狭窄处只看见坍塌的土块嗖嗖掉到沟底。
当龙羊峡土林地质公园几个大字牌匾映入眼帘时,开车的朋友说到了,一下车视线所及之处几乎不认识了,仰望高山上各色的经幡一道道从山巅到山底,随风猎猎作响震撼人心,景区门口游客服务中心和绿色的围栏,使整个土林形成一个封闭式的景区,买票进景区,沿着新修葺一新的木制的步栈道拾级而上,耳边听着导游的讲解,心中感叹自然风景经人为开发后利用价值与原来大不一样,人和大自然应该是一个整体,应该是共同和谐发展的,大自然为人类提供了生活和生存的空间,为我们提供了很多宝贵的财富。人类的行为直接影响着自然环境,其发展成什么样子也取决于人类,给自然景观和人为开发在空间里一个合适的把握尺度,使人类和自然环境相生相融。
兜兜转转不知走了几道弯,绕过几道沟,终于到了景区最高点,站在这里放眼望去,只见脚下的山比刚才看到的色调更灰白,气势更宏大,形状更奇特,山峰如斧劈刀削似的,一排排一列列如士兵列队整齐排列,每道山体上有一道道皱褶,似饱经风霜老人的脸,沧桑而厚重。归总看,山像一个严整的雕刻群,纵横起伏,绵延不断,一山靠着一山,一岭连着一岭,如涨潮的大海,一浪推着一浪浩浩荡荡飘向远方,尽头处与天连成一条细细的灰线。面对此景,人的脑海里会生出无穷想像,一会儿觉得它像一个千军万马厮杀的古战场,一会儿又觉得它像一幅牛羊如云的春牧图,一会儿觉得它是一个千奇百怪的海底世界,一会儿又觉得它像一些多姿多彩的社会场景。总之,人间有多少想像力,这里头就能看出多少种奇妙。但分开来看,山又像一尊尊造型别致的工艺品,一山有一山的风韵,一岭有一岭的造型,就连每一个小山包,都各有千秋。你会觉得这土林、这山包、这山包上的每一个部位都是一张形象生动的壁画,有的像带笑的弥勒佛,有的像奔腾的骏马,有的像挺拔的苍松,有的像调皮的小孩,有的像美丽的姑娘......你心中能想到什么,这画面就能生出什么,像一个神奇的万花筒一般。
龙羊峡土林景区,地貌很神奇,总给人意外的惊喜。我顺着一条天然形成的土桥下去(景区取名天生桥),沟越走越深,路越走越窄,眼看着山穷水尽前无路,却看到了几间土房,这几间房依着土黄色的土林,土林土房融为一体,不走近根本看不到土房,据导游说这是藏族活佛闭关修行的地方,有土林作背景,有土房作点缀,显得更加神秘和静谧,很惊奇在这异常艰苦的环境中他们是怎样生活的,无人向我能够解释,我也不敢打扰佛家修行的宁静,踮起脚悄悄的走过。
这里的土林一律缠绕着龙羊峡库区,一汪翡翠色的龙羊湖被土林包裹着,湖水远远泛着绿光,甚至有一段段的土林延伸到湖中,入湖土林犹如龙首探入大海弄涛舞浪,酷似长城东段的山海关老龙头。土林混合色调,千奇百怪的形状如天造地设一般,该什么地方长山就长山,该什么地方生峰便生峰,该什么地方凸起就凸起,该什么地方凹陷就凹陷。夕阳西下的时候,千山万壑尽收眼底,各种色彩纷至沓来。向南看,山头和阳坡上是桔红色,山沟和底坡是黛青色,明暗交汇的地方是一条粗犷而明亮的线条,土林就成了一幅瑰丽的套色版画。随着两种颜色的不断交替和融合,土林又像一个色彩斑斓的大染缸,各个部位都调整着色彩,各个角度都发生着变化,既绚丽多姿,又神秘莫测。向北望,火红的太阳在西山上熊熊燃烧,黝黑的山梁一脉接着一脉向近处涌来,像退潮的大海一样,颜色逐渐变得深沉,环境不断变得安静。随着夕阳的下沉,山梁的投影越来越大,沟壑的墨绿越来越深,最后完全融化在一片灰沉沉的暮色之中,大地一片寂静,只有落日余辉照到的地方有山羊攀壁的剪影,它们步子迈得很慢,影子拉得很长,给孤寂的黄昏增添了些许动感,给美丽的土林增添了别样生机。
走出景区,我在想:这里的一草一木,人们都赋予了美丽的传说;这里的一山一土,都是珍贵的可供研究的地质构造,反映了古地理变迁和地貌发育过程。要不然,怎能被列为国家地质公园呢?
往回走的路上,我在想,这次徜徉土林,虽是走马观花,但收获颇丰,想起网络上不知谁说的一句词:旅行让我们的身体感悟到不同的风和水,我们的头脑也在不同风情的滋养下变得机敏和多彩,是的,旅行使人们向往着外面的世界,却常常忽视了家乡的美,其实静下心慢慢欣赏我们会发现在家乡旅行同样可以带来心情愉悦,只要你有一颗热衷生活的心,时时处可以发现不同季节不同地方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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