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孟春琳
清晨萧寒,老街银装素裹,脚下银沙满地。老街尽头的北极山,琼楼玉宇,如天上宫阙。
雪霁初晴,北极山白雪皑皑,银光粼粼,暗藏在雪下的黑刺果偷偷露出一个个金黄的小脑袋,窥瞰天公的杰作,阳光照过来,它们如镶嵌在玉上的一只只小眼睛,是那么地灵动和富有生机,在这广阔的以雪为主宰的地盘上,小小的黑刺果一点也不逊色,反而经过雪冻后变得更加鲜艳无比,吃起来也会更甜。“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在北极山,比梅花更惹人怜爱的是黑刺果,虽然它没有梅的花香,但它甜中带酸的清香总是那么沁人心脾。
黑刺果,方言叫酸蛋蛋,学名称沙棘果,呈金黄色,是青藏高原上普遍生长的一种灌木,抗旱耐寒,多以丛生。当秋季闪亮登场,成片的灌木丛中,金灿灿的硕果便挂满枝头,一个枝杈上能挂四五十个小果果,繁盛得像扎成堆。
我从小就爱吃沙棘果,到了摘取的季节,总会带上装黑刺果的容器,约上小伙伴上山去摘。我们边吃边摘,吃一口沙棘果,牙齿就会变得酸软无力。摘回家的沙棘果,清洗干净,凉干水份,捣碎,放入蜂蜜,搅匀,盖上盖子,密封至少一周,然后澄汁装瓶,每天早上空腹喝一两勺,有清肺止咳的作用。
北极山上除了有沙棘灌丛林,还有苍松翠柏的乔木林,在茫茫白雪中独领风骚,苍劲挺拔。这些松树林、柏树林从我记事起就已经有了,也不知道它们如今“高寿”几何?
云杉树上的落雪,如纱一般白中透着清亮,在绿色的掩映下散发淡淡的青涩,明亮中透出一股清爽,跟玉雕一般,这就是所谓的琼枝玉叶吧。万物萧条,独有松柏盎然,不屈于风雪,不屈于严寒,高大挺抜,傲骨铮铮。而云杉树上的松塔是北极山在这个季节开出的最美的“花”。“花瓣”褐色,厚实坚硬,层层叠叠,微微张开,如一件件木雕艺术品,镶嵌于苍翠的松枝上,古朴高雅。其实它是松籽掉落之后脱下的果夹,我们通常叫松塔,因长相像一层层的塔,故得名。看到有掉在地上的松塔,我总会欢喜地将它带回家,摆在柜子上当做欣赏品,我也喜欢在松塔一瓣一瓣的“花瓣”上画上不同的画或写上字,自己把玩。那时候总觉得自己能玩出点儿名堂来。
北极山上的树林分布有明显的层次感,高处是沙棘灌木林,低处是云杉等乔木林,山麓是杨树林,山腰一带则是碧桃林和杏树林。
冬日的碧桃林和杏树林静静地矗立在皑皑白雪中,看似被雪冻僵了枯枝,实则它们正在雪中暗贮能量,为初春的绽放做着准备,只要春风拂过,便争相开放,到时大片的粉嫩,大片的雪白就会装饰北极山的春天了。
在这些林子的雪地上,密密麻麻串满了小小的麻雀爪印,不由让人蹲下身子,细看那小小的爪印,它们像是被人精雕细琢的画上去的。就在我细细端详之际,头顶叽叽喳喳飞过几只麻雀,蓝天之下,雪山之上,迎着阳光,舒展筋骨,自由自在。
北极山背靠雄伟高大的八拜山,远看尤如依偎在父亲怀中的稚子。北极山上庙宇林立,这些庙宇均有着悬山顶式屋顶及飞檐斗拱结构的建筑风格,且雕梁画栋,色彩鲜明。看那惟妙惟肖的屋顶,气宇轩昂的飞檐,设计精巧的斗拱,雕刻精美的垂花柱,无不由心地感叹中国建筑的美妙绝伦,无不由心地敬佩先辈智慧和技艺的博大精深,加之琼花落顶,每座庙宇更显清静高雅,超凡脱俗。最高处的揽胜塔更是高耸入云身披纱,气宇轩昂巍然屹立。
站在北极山麓,只见山门飞檐直指苍穹,豪气万丈,昂望山峦,高峰锁雾如絮飘散,轻盈闲逸,如梦如幻。雪霁初晴的北极山,阳光普照,云雾缭绕,实属仙境,不然怎么会有“云烟捧处翠楼悬”的诗句诞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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