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李庆玲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唐·杜牧《山行》
每年9月23日前后,当太阳到达黄经180度,再次直射赤道时,进入秋分节气。秋分,是秋季的第四个节气,也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十六个节气。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秋分,八月中。解见春分。分者,半也。此当九十日之半,故谓之分。”意思是说,秋分为八月中,秋分一到,九十天的秋天就过了一半。
“金气秋分,风清露冷秋期半。凉蟾光满。桂子飘香远。”秋分至,一种大自然的绮丽,就生动呈现于眼前。
我们要写秋,便不能只写秋天来了,要写出秋天的微妙。秋天,像一个跑步的人,经历过艰难的路途后,豁然看到目的地时的那种惬意,身体像会呼吸一般吐出一长夏的憋闷,张开双臂迎接开阔疏朗。
秋日的午后,风清气爽,长空清阔,阳光褪去猛烈的炽热。行走树荫小道,抬头看看清澈湛蓝的天空,望一望,静一静,又被树梢吸引了眼球。
云天收夏色,木叶动秋声,昔日翠绿的枝桠,被红黄覆盖,飒爽的秋色铺陈开来。
高原大地,秋日的千万色彩,就这样浓缩在一黄一红一蓝之中。
黄有千姿百态——那高高白杨树如瀑的叶子,黄得多么灿烂;那凌霜绽放的菊花,黄得多么淡雅;那田野里成熟得低下头的青稞和小麦,黄得多么饱满;那新翻出来的马铃薯,黄得多么令人喜笑颜开。
红有千变万化——那晚霞之红如红雾满天,让人倍感浪漫;那枫叶之红如朝霞流丹,使人无比震撼;那秋果之红如玛瑙般透亮,令人垂涎欲滴;还有那秋日里盛开的格桑花,一丛丛,一簇簇,一坡坡,斑斓纷繁而疏密有致的红,格外放肆而热烈。
蓝有千丝万缕——城市上方的天空,蓝到明净之极而达艳丽;草原之上的天空,蓝到高远之极而显苍茫;远山之巅的天空,蓝到辽阔之极而至无限。蓝天的影子投在山峦,就是黛青层叠的秋山;蓝天的影子投在水面,就是碧波粼粼的秋水。
秋就像一层滤镜,绝不单单是视觉上,而是立体的,它包含的不仅有色调,还有香气,用“活色生香”,再恰当不过。
秋天一到,一时间好像所有的美味都刷刷地从山里、湖里、树梢上、田野里探出头来,轮番勾引着人们肚子里的馋虫。
吃了天然牧草长得膘肥体壮的牛羊买几头吗?龙羊峡里的高档冷水鱼怎么做更好吃?河湟谷地的沙果红了吗?黄河岸边的香梨上市了吗?隆务河畔现在有新面做出来的土烧馍馍吗?……
这世间,唯美食不可辜负,每个人放在心里的那道美味可能都不一样,但是当它味蕾“炸”开的瞬间,便已慰藉了秋凉。
秋分有三候:秋分之日“雷始收声”,后五日“蛰虫坯户”,再五日“水始涸”。
惊蛰时候听过的轰隆春雷,到了秋分时声鸣渐歇,鲜少听到了。此外,寒凉来袭,蛰虫也开始给自己的洞穴“添砖加瓦”,把洞穴垒得再结实些,洞口开得再小些,以抵御寒气入侵,准备冬眠。秋季降水减少,夏雨遗存的积水逐渐干涸,故而河流舒缓了,流水不再湍急。
秋分是一个古老的节气,但它如今有了一个新的身份——中国农民丰收节。可以说,再也没有比丰收更能代表秋天的了。
丰收,是与和谐自然的对话,是对绿色田园的深情。当“喜看稻菽千重浪”丰收盛况与“清风吹空月舒波”诗意图景相融,正应了那句话:人生充满劳作,然而人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
冬天到春天,是渐暖的;夏天到秋天,却是乍冷的。一夜秋风吹过,我们转眼便掉进了秋里。郁达夫在其散文《故都的秋》开篇就说“秋天,无论在什么地方的秋天,总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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