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藏高原荒野地区,冬季时杳无人烟,却有无数自然生命跃动其中。今天的新春走基层,我们就跟随中国林科院的科考团队,登上冬季海拔4000多米的祁连山脉,去探寻高原无人区的生命脉动。
青藏高原的极寒时节,迎来了中国林科院组织的一支科考队伍,本次科考从青海省德令哈市出发,目的地在200公里外的祁连山腹地无人区,去回收安装在那里的红外相机。同行的除了科研人员,还有两名志愿者,他们负责本次科考的野外保障工作。
科考志愿者 洪琦:咱们现在是四点钟,准备好,人一会就下来齐了,出发吧。
熹微的晨光中,祁连山白雪皑皑的轮廓扑面而来,汽车开始驶入山路,并越来越颠簸。布满乱石的结冰毛路,紧邻险滩的陡急转弯,大风呼啸的雪山垭口,这实在是个不宜出行的极端季节,而对于科学家们来说,这个季节是涉足无人区的唯一窗口期。
浙江大学博士 钟悦陶:夏天的时候这里海拔高,草甸水比较大没法进来。
科考志愿者 洪琦:雪山融水都是各种可能都是泥潭、沼泽。
中国林科院研究员 张于光:所以一直等到十一月份之后,冬天上冻了以后才敢进来。四点半就出发就是根据去年的经验总结的。
汽车能够行驶的路,已经到达极限,剩余的路必须靠徒步来完成。位置最高的38号红外相机安装在海拔4200米处,是观测野生动物的极佳位置。科考队员却需要攀爬两公里以上的陡峭山路才能抵达。
冬季的祁连山腹地,有着冰雪蛮荒时代的壮丽与严酷。零下21℃和海拔4000米的攀登,无论是资深专家,还是年轻的博士生,都接受着一视同仁的体能考验。长期野外工作,科学家们的形象已经跟高原的风沙烈日融为一体。年轻的博士生李叶率先爬到了38号相机跟前。四周一片荒芜寂静,完全没有生命迹象,38号相机中却记录下来各种“过客”的神秘影像。
中国林科院博士生 李叶:这个是岩羊,雪豹主要的猎物,蓝马鸡,拍到了蓝马鸡。
顺利取走红外相机数据并更换电池后,队伍开始找地休息,调整不同程度的高反憋闷感。
一只大鵟从头顶飞过,翅膀在空气中划出奇异的金属声响。下山途中,科考队遇到了各种形状的野生动物,有猞猁、狼、成群的大石鸡等。杳无人迹的重重冰雪山峦中,野生动物的丰富程度令人吃惊。而两次遇见的普氏原羚,让年龄最长的李迪强教授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二十多年前,年轻的博士后李迪强,第一次在青海湖边见到这种温顺而美丽的高原精灵,并为它的濒临灭绝痛心不已。多年来,在他和团队的辗转呼吁下,国家林草局为普氏原羚划出了专门的栖息地保护区,让它们得以继续奔跑繁衍。它们此时的出现,更像是来自大自然的温暖回声和科研人员从蔚蓝的青海湖边走过的青春光影。
国家林草局生物多样性研究中心主任、中国林科院首席研究员 李迪强:我应该是从1995年开始做博士后开始,就是在野外开始工作,就是大概是从1996年,我记得至少有三个月就在青海湖边上待着,还有几个月在西宁待着。
从博士后到博士生导师,李迪强带着一批又一批学生,在青藏高原的科研基地坚守探索。他们布设红外相机,采集动物毛发和粪便,监测野生动物的生存状况;也走村入户,调查牧民遭遇野生动物侵害后的保险理赔情况。他们为野生动物寻求保护,也为牧民寻求保障,期待所有自然生命可以共享这片广袤的土地。
国家林草局生物多样性研究中心主任、中国林科院首席研究员 李迪强:我们需要把保护变成一种更常态的事情,大家以平常心能够接受野生动物跟我们共存。
在祁连山油葫芦站旁的路上,记者看到三只狍子迅速翻越牧民的网围栏,飞奔而去。据了解,在专家的建议下,牧区的网围栏把修建标准从1.5米高降到1.2米高,并拆除围栏上的刺丝,从此野生动物可以在牧场间自由翻越、迁徙。
青海省刚查县哈尔盖森林派出所所长 马福德:从2007年以来,我们累计拆除了54万米网围栏刺丝。消除了这种网围栏对普氏原羚的这种最大的伤害吧。
同时,当地保护部门增加了普式原羚的冬季投草,跃过围栏的普氏原羚正与羊群一起和谐地在青海湖边共食牧草。而牧民们,在参与生态保护中领取工资,并在生态旅游、摄影小镇等一系列产业的纷纷崛起中,享用着生态福祉。
带队的洪琦表示,野牦牛种群在当地得到了很好的恢复,他上一次在这里看到数百只野牦牛浩浩荡荡经过。
科考志愿者 洪琦:见到两百多只,我们粗略数了一下两百多只野牦牛,在雪地里面缓慢地翻越雪山,这种场景还是非常壮观的。
人与自然逐渐握手言和,是科研人员眼中最动人的风景。他们一年又一年继续着荒野的探索与守望,寻找着万物共生共荣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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