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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青海的第一次工作居然是进山探宝

作者: 时间:2022-07-15 12:52:14 浏览量:

到青海的第一次工作居然是进山探宝

9月中旬的一天。张科长通知我,让我准备一下,下午坐马车去都秀农场。说我是代表局农牧科参加都秀农场组织的进山探矿的队员。并说十天半月回不来。我初来乍到,听科长如斯说,不免很有些畏惧心理。可一想,刚参加工作又是第一次接受任务,就讲条件,是会造成很坏的影响的,于是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我简简单单地准备了一下:一些换洗衣服、袜子、毛巾、牙具之类和一支铅笔、一本自己用白纸钉的巴掌大的小日记本。这些统统装在一个小提包里。科长还提醒我把皮大衣带上。下午两点来钟,科长将我介绍给了一个叫于一的人,说他是都秀农场的场长。此人四十岁上下,个头在1米70左右,长一副和善白净的方脸,操河南口音,走起路来大步流星。他主动与我握手,并和蔼地说,哦,你就是小杨啊,你们的张科长已给我介绍过了,欢迎,欢迎哪!我们的马车就在河滩那儿等呢。我已给赶车的交待过了,你去吧。

我在恰卜恰河滩里,找到了都秀农场的胶轮马车,赶车的是个犯人,他叫李星,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六年后,我从塘格木一大队调到三大队时,他还是在赶马车。前前后后和他打了有十年的交道。这里顺便提一下。

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坐马车呢。过去只是在电影里见过,赶车的人挥舞着长长的鞭子,鞭梢在空中发出一声声“啪——啪——”的脆响,接着是车把式一声“得儿——驾——”驾车的马儿便十分通人性地拉着胶轮大车小跑起来,人坐在上面挺神气的呢。没想到,才来高原没几天还真的就坐上了。心里满是新鲜感。

车上除了我,还有一位和我年龄相当的小伙子,他是都秀场部财务股的会计,叫张汝祥,是到局里领犯人过冬的棉衣棉被的,马车上的黑棉衣、黑棉被装得高高的,用粗粗的麻绳捆得结结实实。我和这位初识的会计就稳稳地、高高地坐在上面,舒服得就像坐在沙发上似的。

只听李星喊了声“队长坐好了!走了——得儿——驾——”接着空中“啪——”地一声炸响,我们晃荡了一下,马车启步了,马脖子上挂的铃铛也“叮咛当啷”地响了起来,接着就是到李星的不停的马语:“呵、呵、呵!吁、吁、吁!得、得、得!”这样的声音几乎一路没有停。

马车离开河滩向西走,没有走多远,上了一个有一百多米长的大坡,来到坡顶,这时,回头鸟瞰坐落在坡下的四周土山环抱的恰卜恰镇貌,尽收眼底。而在我的前面展现的,却是一望无际的金色的大草原。啊,大草原,我第一次见到如此辽阔的大草原!上次从西宁到恰卜恰是坐的小三轮摩托卡,车箱几乎是封闭的,一路上什么也没有看到。今天可算是真见到了我神往已久的大草原了!望着眼前如诗如画的秋天的大草原,那“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见牛羊”的诗句立即浮现在脑际。再看不远处,在茫茫的大草原上,有几顶黑色的帐蓬,并从那里升起几缕青烟,直升向蓝天。我不由得问身边的一直在闭目养神的那位伙伴,我轻轻地拍了拍他,哎,请问,哪……他睁开眼睛,朝我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说,哦,那是藏胞的帐蓬,帐篷外穿着皮袍裸露着一条胳膊的是我们的藏胞。男女老少都这么个穿法,天一冷就伸进袖子里去了。他们烧水,做饭,取暖都是用的干牛羊粪……哦,原来是这样,我觉得挺新鲜。

再放眼向北望去,在草原的尽头,横亘着的是雄伟、巍峨的南山山脉(因位于青海湖的南边而得名;青海省的四大州也是以青海湖为中心分为海东、海西、海南、海北),南山发着黛色,山顶上的积雪还闪烁着银光;草原的南边是绵延起伏的、望不到首尾的鄂拉尔山脉;朝西看不到尽头。我们的马车一直向西走着。

高原的天空特别的蓝,蓝得像蓝宝石;太阳光更是特别的明亮、艳丽;湛蓝的天幕上,飘浮着重重叠叠的云山,就像巨大无比的白棉团在飘浮。草原上还不时地投下云的巨大的阴影,犹如一艘艘舰队在草的海洋上游弋。在这穹庐般的蓝天下,到处可以看到一群群游动着的牦牛群、羊群和马群。马车经过处,不时地惊飞起路边草丛中的一只只的百灵鸟,它们扑动着翅膀,在半空中宛转地鸣叫起来。我们还不时地看到一只、两只受惊吓的野兔,突然从草丛里窜出,箭似的向草原深处逃去。不知怎的,见到此情此景,一首《草原上的人们》的电影插曲不由得脱口而出:“像珍珠一样的滚过来了,那是我们的羊群:像箭一些样的飞过来了,那是我们的马群……”我这里刚唱完,没想到身旁的小伙子也引吭高歌起来“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挥动鞭儿向四方,百鸟齐飞翔…………”我见他唱得甚是投入,我也不由得与他一同合唱起来。我们俩的歌声,伴随着马铃的叮当声和马蹄的哒哒声,在草原上空飘荡着,飘荡着……驾车的李星把车鞭在空中连连挥出几个震耳的炸响“啪——啪——”接着又是“得、得……呵——呵——”五匹膘肥体壮的高头大马,打着响鼻,欢快地小跑了起来。

坐在马车辕上的李星操着河南口音说话了,俩位队长唱得不赖,统中听哩!

小张说,好听的还在后头呢。你好生听着……

“百灵鸟双双地飞是为了爱情来唱歌,

大雁在草原上降落是为了寻找安乐。

啊哈荷咿,我们努力地工作是为了幸福的生活,

啊哈荷咿,我努力地工作是为了幸福的生活!”这又是一首电影《草原上的人们》的插曲——《草原牧歌》,也是我平日极爱呤唱的。啊,没有想到我竟会在这千里草原上一下找到了知音。我立即也纵情地与他合唱了起来:

“我们打死野狼是为了牛羊兴旺,

我们赶走敌人是为了草原解放。

啊哈嗬咿,我们驰骋在在草原上建设着祖国的边疆,……”

唱完后,我们竟然情不自禁地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我没想到歌声一下子把我俩一下子拉近了。我们立即像相识好久的老朋友似的交谈了起来。小张是河南人,去年毕业于河南郑州财校,分配到都秀农场快一年了。我也作了自我介绍。谈着谈着,不觉又扯到歌子上来了,于是乎歌兴又起。你唱罢一曲,我也和上一首。就这样,你来我往。一会儿唱起苏联歌曲:什么《小路》啦,《红梅花儿开》啦,《喀秋莎》啦,《海港之夜》啦,等等。一会儿又唱起了陕北的信天游:什么《山丹丹开花红艳艳》啦,《蓝花花》啦,《三十里铺》啦,还有歌剧《白毛女》的好多插曲,等等。我们唱得十分尽兴,简直就像办了一场二人演唱会。

从恰卜恰到都秀李星说有80来里路,马车走了有三个多钟头。我和小张几乎唱了一路的歌。在这三个多小时的路程中,除了偶尔遇到一两个骑马的藏民外,没见到一户人家,更别说什么村落了。眼睛所见到的,除了草原还是草原。

到青海的第一次工作居然是进山探宝

偶尔遇到一两个骑马的藏民外,没见到一户人家

正走着,忽然眼前一亮,看!前面山脚下,有被绿树荫掩映着的房屋,再远处便是一块块还泛着绿里透黄的田野,在一块块田野中间镶嵌着一个个金色的小沙丘。我一阵惊喜,想必这就是都秀了!小张见我高兴的样子说,我们场子还没到呢,这里是沙珠玉乡,还得向西再走三四里路。……

“坐好了队长,下坡啦!”李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一手拿着长鞭,一手使劲儿地拉紧马车的煞车绳。哦,下坡了而且是个大陡坡,只听见马车的煞车挂木和车的铁煞车轮箍摩擦出声声怪叫,辕马也十分通人性,它使劲地后坐着,四个蹄子全在地上蹭着,抵住马车下坡时的冲力。李星嘴里一个劲儿地“呵、呵、呵,吁、吁、吁!”我坐在车上,望着陡峭的坡,和坡两旁深沟,见马车一会儿左拐,一会儿右拐,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手里捏一把汗,老想着万一……小张见我紧张的样子,不禁笑了,别怕,李星是老把式了,我们一年像这样的来回少不了得几十趟啊,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下了坡,走了有一里来路,便进了村子,说是个乡,其实也只有零零星星的一二十户人家。可这个乡所管辖的土地面积几乎相当于我们江苏的一个县。“沙珠玉”,多美、多好听的名字!她是沙漠中的绿洲,是大草原上的一颗绿色的珍珠啊。在她的身边有一条从北面南山上下来的终年流淌的沙珠玉河流穿乡而过,再加之这里三面环山,南山像屏障一样挡隔了从北方袭来的冷空气,所以气候温暖,是海南州,除了曲沟乡,这里可是第二好的农业区了。我要去的都秀农场就是她的西邻。

当马车走过村中,经过一家供销合作社商店时,小张告诉我说,这是我们这里最大的百货商店了,你以后要买什么东西就来这里。我连连说了几个好、好、好。

马车在厚厚的全是黄沙的路上,吃力地走了大约有一二十分钟,眼前出现了一排长在水渠边上的窜天白杨,在水渠的南边是一望无际的田野,田野上开始转黄的麦子,在微风中欢快地翻滚着麦浪。我立即直起身,跪着,瞭望我一生中头一回见到这么辽阔的成千上万亩的田野。哦,这就是国营劳改农场啊!正在我兴奋之际,突然一声“吁——”马车停了,我一下倒在了棉絮堆上,小张见状大笑,到了——,下车吧!他首先从车顶上跳了下来,帮我接过提包,扶我下了车。因坐的时间长了,猛然下来膝盖都有些酸痛。待我站好后,定睛左右来回地看时,忽然感到有点奇怪,这里就是都秀农场吗?怎么不见一间房子?小张见我东张西望一脸疑惑的神情,说,你是在找房子吧?你看哪里就是我们的房子。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光秃的土山腰上,有一个个拱形的洞,噢——,我脑中似乎一下明白了:窑——洞!

小张领着我走过一段慢上坡,来到一个朝阳的依山势凸洼而开挖的“U”字形、有篮球场大小的平台上,走进位于“U”字头儿上的第一间门朝西、挂有“秘书科”牌子的窑洞,他对一个歪戴着一顶褪了色的、上面沾了不少油灰的蓝卡几帽子的胖男子说,李秘书,这是局里来的小杨同志,你负责安排一下他的吃住。正在埋头写着什么的李秘书立即转过头来,满脸笑着,操着标准的普通话说,哦,张会计回来啦,好、好、好,我这就办。说完将桌上的东西往抽屉里一塞,便站了起来。嗬,足有一米八高的个子,有四十来岁的、胡子拉喳的半老头。

他转过身来与我握手,您好,小杨同志,认识一下,我姓李名伯良,“伯”是单人旁加个“白”,“良”是善良的“良”。您——?,

哦,我叫杨庆春,庆祝的“庆”,“春”是春天的“春”。

李秘书再次与我握手,好、好,一回生二回熟,请跟我来。

我正准备跟李秘书往外走,小张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再见老杨,有空到我办公室来玩,办公室就在上面朝东的那个窑洞。

我边向他笑着点头挥手,连连说,好的、好的,边跟着李秘书走出窑洞。

秘书把我领到西边的一间窑洞前,他推开门,走了进去说,这里的条件就这样,您多包涵。这里有四个炕,您随便挑,被子,褥子都是干净的,您就放心休息吧。吃饭嘛,您一会儿到我办公室来买一下饭菜票,食堂就在您窑洞的对面,到时听敲钟。您自己去就行了,饭菜自己选,碗筷食堂有,开水我一会儿让人给送来,………

这位秘书交待得很周到。我不住地说,好的,好的,谢谢!

最后,他又说道,有事随时可以找我,我就在秘书科里住。好了,您休息。

秘书走后,我这才打量了一下这间都秀农场的、只有四个床位的招待所。它由内外两个套间组成。外间窑洞的右侧装有一扇四块玻璃的门,左边离地面约一米高的山墙上开有一个两扇小玻璃窗;在外间两米多的右侧墙上又开了一个通向里间的门,用一块白布做门帘。在朝东的山墙上也安了与外间一样大小的窗子。两间窑洞大小一样,进深有六米多点,宽约两米五,窑顶呈倒“U”字形。整个窑洞的墙壁和窑顶上,全都钉的报纸,显得很白且亮堂。里外间各有两个炕。各有一个长方形的土台桌子,桌面上泥了一层光滑的水泥,供放煤油灯,茶杯之类用。所谓的炕,其实就是个两米长,一米来宽,五六十厘米高的土台子,是在挖窑洞的时特意给留下的。然后在它的上面,垫上用小麦桔杆儿编成的和炕一样大小的、足有十厘米厚的草垫子,然后再在草垫子上铺上棉褥和单子。人睡在上面很舒服,既软和,还有一股麦桔杆儿的清香。整个农场唯有食堂不是窑洞,可还有半边墙是削平的土山,就这样也没有用一砖一瓦,其他三面墙是用土坯砌起来的。只是房顶用了几根木料,然后在上面铺上毛草编成草毡,再在草毡上泥上厚厚的草泥巴。农场的监房也全都是土窑洞,这真是所谓的因陋就简、就地取材啊。我惊叹农场的创业者的聪明才智和主人翁精神。我这个来自鱼米之乡的后生也算是开了眼界,长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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