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记录的是2018年10月6日至2018年11月5日,我和妻二人,单车独驾南疆的难忘经历。这年我71岁,妻67岁。我们曾和朋友一车四人自驾到东北漠河和新疆喀纳斯,单车独驾远一点的只去过稻城亚丁和内蒙坝上。单车独驾南疆,是对我们意志和身体的考验。事后,很多朋友对我们的行动表示钦佩,但也无不认为我们过于冒险。应当说朋友的意见都没错,但事情已经过去,而且没有出现意外,也只能庆幸了。
下面的记录都是当日所写。鞍马劳顿,晚上还要写作,说不累是假的。但想到此行辛苦异常,此生不可能再有第二次,不写下来,真对不起我们一路吃的苦、受的累。所以,再累再乏也打开电脑,坚持把当天的所见所闻所感记下来,这才有了今天我们看到的“西出阳关”日记。
D1(10.6)今天是国庆长假高速公路免费第六天。早上,在送走女儿女婿后,驱车上G75兰海高速,开始了我们的新疆之行。我把这次旅游命名为“西出阳关”。在重庆和四川境内,一路大雨滂沱,能见度很低,所幸路上车流量不大,并不影响车行速度。进入甘肃境内,雨势减弱,渐至雨停,天空放晴,心情格外舒畅。此行第一段目的地是酒泉,距重庆近1800公里,原估计用两天半至三天时间,因一路畅通,突然产生两天赶到的想法。甘肃境内,主要是穿行秦岭山脉时,服务区很少,眼看油表快到红线位置,但最近的服务区加油站正在维修,无法加油,只得下道,另觅加油站。前方有一个打着“中国石油”招牌的迷你加油站,看规模和装修都不同于一般常见的中石油加油站。这个加油站甚至连加油机都没有,直接从一个大型储油罐里取油,心生疑惑,还是进了去,总不能让马儿不吃草啊。加油完毕,屏幕显示加油62.5升,金额480元。我的爱车油箱容积为65升,加油前并未亮起缺油警示,怎么可能加得进这么多油呢?怀疑归怀疑,钱还得付。这个“中国石油”的加油站,居然不能用“中国石油”的加油卡!这真是假得离谱了(第二天在服务区一个大型正规的“中国石油”加油站加油,更证实了我的怀疑:仪表亮起缺油警示,加满才加进58升,加油卡付费455元)。加油站收钱的是一个小姑娘,面容娇好,可惜不走正路,实在可惜。
决定两天赶到酒泉后,考虑第一天住定西。车过天水,驰入G30连霍高速,天渐渐黑下来,这时才感到了疲倦,感到继续前行体力会有不支,决定在定西前的服务区停下。到了通安驿服务区,前面出现严重拥堵,也只能在此下道了。进入服务区,找到一个合适的停车位停下,洗漱毕,准备在车上睡觉。先把后排座位上的行李放到后背厢,再把前排座椅靠背放平,解开睡袋,钻进去。没有想像的难睡,一夜下来,居然睡眠不错,妻子觉得比家里睡得还香,可能是太累的原因吧。这是我们第一次在车上过夜。今天行车里程为908公里,刷新我单日行车最高记录。
D2(10.7)因为没住酒店,没有退房和搬运行李的麻烦,早上七点过一点就出发了。车过定西、兰州、武威、张掖等地,再次看到祁连山。山顶是终年积雪,山下是缓坡草原,偶有几丛绿树,给黄色基调的北国增添了一分生气。
忽然,眼前出现一道长长的土墙,虽已风化和残缺,但不难知道它的规模。这就是有名的山丹古汉•明长城。山丹汉•明长城,在山丹县境内绵延近200公里,被专家誉为“露天博物馆”,是目前国内保存最完整的一段古长城,为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山丹县长城分两类:一为汉长城,距今已2000多年,全长98.5公里,呈东西走向。二为明长城,距今400多年,走向、长度都和汉长城相同。汉长城在北侧,明长城在南侧,两者相距在10—80米之间,平行延伸,像这样不同历史年代修筑而同时并行且至今留存较为完整的长城段在国内实属罕见。
过了祁连山,眼前是一望无垠的戈壁,天地一色,灰蒙蒙的一片,让人联想起去年在中东地区看到的景象。中午在服务区吃自助餐,每位30元,味道糟糕,将就填饱肚子。下午六时许,爱车顺利到达酒泉收费站。因ETC在驰入高速时刷过卡,出站也必须从ETC专用通道过,结果因超时,栏杆不抬,只得退出到手工收费口出站,浪费了不少时间。这给了我一个教训:高速公路免费期间,不要用ETC,只需从普通收费口进入即可。驰入市区,转过几个路口,到了预定的金利宾馆,标间价128元。这里位于肃州区中心,旁边是很大的步行街,有很多小吃店。晚上选了一家餐馆,买了一碗潲子面(8元),一碗香菇拌面(12元),味道一般,比起重庆小面差多了,只是面条本身劲道,越嚼越香。北方人做面就是比南方人地道,不服不行。今天行车里程869公里。
D3(10.8)今天在酒泉休整。上午在宾馆上网、看电视、写游记、打游戏,下午睡个午觉,逛街。酒泉城市不大,我们又恰好住城市中心,出门一两分钟就到了汉唐美食街。出美食街,是老城楼和东方广场。我们到华润万家超市补充了食物和旅游用品,回到汉唐美食街已是晚上七时过,偌大的美食街食客出奇地少,大多数店面没有商家入住,开业的几家也生意冷清。我怀疑这是不是又一个政府行为,我不相信酒泉会有那样大的食客市场。
幸运的是,在美食街我们买到了以为只有在新疆才能买到的馕。妻出来前念叨了好久,一心想到新疆买几个馕在旅途中用,没想到还没到新疆,就尝到馕的美味了。晚餐是在宾馆客房用的,用自带的压力锅熬了一锅蕃茄汤,吃馕喝汤,那个美啊,真是不摆了。
D4(10.9)上午十点从宾馆出发,沿酒航公路行驰五十多公里,到达金塔沙漠胡杨林景区,这是我们此行游览的第一个景点。景区门票全票60元,七十岁以上老人免门票,60至69岁老人半票优惠。我们开车进去,另收100元。这里和额济纳胡杨林不同的是有水,包括一个清波荡漾的金波湖和一组灵气十足的小池塘。金波湖位于胡杨林核心景区,占地4.5万平方米,为一座人工湖,湖面四周分布着姿态各异的胡杨,湖水碧波荡漾、清澈见底。蓝天、白云、绿水、黄叶连在一起,勾勒出一幅“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的美妙画卷。金波湖连同周围的众多秋池使得静止的胡杨顿时有了生气。我们以金波湖为中心,突出金塔胡杨林区的环境优势,把水的文章做足,拍了大量照片。
下午三点,离开金波湖,拍摄红柳、茅草等其他植物,在日落前回到金波湖,拍摄日落。今天金塔上空万里无云,没有晚霞出现,日落谈不上辉煌,但此时光线的色温和角度正好,我们收获颇丰。车停在金波湖停车场靠近卫生间的地方,晚上住在车里,看着满天的繁星,渐渐进入了梦乡。
D5(10.10)早上从睡梦中醒来,听到车外有动静,已经有人往湖上去了。我们赶紧收拾,快步走到湖边。此时太阳还未露面,东方的胡杨林上方已见晨曦。游人长枪短炮早已准备就绪,一群鸭和鹅也游过来,准备配合游人拍照,它们的模特意识还真强。慢慢地,最高的胡杨树梢上变成了金色,这是太阳投在金塔胡杨林的第一缕阳光。丛丛树林由黑色变成暗红色,由暗红色变成橙红色,又由橙红色变成金黄色,湖水也因树木的颜色变化而变化。这一切都像魔术一样不露痕迹,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伟大和神奇。金塔胡杨林随处是景,甚至不需要刻意构图,相机、手机任意指向一方,都会成为令人心动的照片。
早饭推到十点半,中午一点离开景区,前往瓜州。下午六时半到预定的瓜州爱尚快捷酒店,标间107元(含早)。瓜州隶属甘肃酒泉市,两年前,我们和朋友自驾也宿瓜州,那时全城修路,道路一片狼籍。最糟的是主要道路均封闭施工,又没有临时路牌,全凭运气和直觉,往往是开到路尽头才知此路不通,不得不半道折回。现在可好了,道路四通八达,宽畅平坦,不像是一个小县城。今天高速路上加油335元,路费96元。
D6(10.11)今日行程:瓜州至鄯善,688公里。今天进入新疆,这是我第四次进新疆了。一路查得很严,加油站只允许驾驶员进入,且要两次刷脸和验证身份证,进宾馆、超市和卫生间都要进行安全检查。新疆高速公路服务区的服务很不完善,大多没有常见到的超市、餐厅,加油站也很少见,我生怕断了油,见服务区就进,心想如果运气好,也许就把油补充上了,终于幸运地在离哈密不远的的一个服务区加满了油。午餐吃得好狼狈,阳光毒,无处遮荫,灵机一动,在一个高高耸立的大货车旁摆好了折叠桌椅。结果还没有摆上饭菜,大车司机就来了,他要赶时间,必须马上把车开走,我们是空高兴了一场。没办法,只好躲在自家车的车荫下开饭。我们龟缩在两三平方米的车荫下,吃着自己在酒店做好的红苕稀饭,居然觉得味道好过满汉全席,也许是因为饿。进入新疆,一路荒凉不用细说,只是走了一段G7京新高速,这条高速公路号称中国最美高速公路,让单调的戈壁行车变得享受起来。下午五时多一点,到达预定的鄯善县天诚宾馆。这家酒店网评不错,房间也确实大,100元一间,很实惠的。晚上去看夜市,以前夜市在老城,热闹非常,政府不让老城里继续经营,把夜市搬到了新城,现在生意冷清,也许我们去晚了些,但做生意的人是明显地少多了。今天路费用去240元,油费370元。
D7(10.12)上午游库木塔格沙漠。两千年来,鄯善县城与库木塔格沙漠相互对峙,互无进退,实为难得。这是离城市最近的沙漠,该地还专门建了一个沙山公园,供市民休闲娱乐,可谓方便之极。我们到得早,守门人见我们想把车开进去,开口就要300,而且不开票。我们知道此中猫腻,把车停在停车场,步行进去。因60岁以上免门票,我们一分钱没给,两个人在园区里任意来去,得意极了。当时光线斜射,色温合适,拍了几个沙丘,光影对比强烈,线条流畅,令人满意。
上午十一点动身去库尔勒,走了一段G7京新高速,在大戈壁上摆下我们的午餐。
G7高速的确名不虚传。但今天路上最让我们心醉的还不是这条公路,而是吐和高速的托克逊段。因为险峻,公路最高限速为60公里,这在普通高速公路上只是最低限速。因为拍照,车走走停停,好在这条公路边上设有很多停车港,如果是其他高速公路,停在应急车道上,再多分也不够扣了。总算在天黑前赶到库尔勒。住速8宾馆,115元。这个宾馆不仅含早,而且含午,在酒店业中可谓少见。加油330元,路费110元。
D8(10.13)上午游中国最大的内陆淡水湖,也是中国最大的湿地公园——博斯腾湖。我们实际看的是这个湖的一小部分,是神龙见头不见尾,所见范围并不大,但因芦苇生长茂盛,装点湖面格外秀丽。原以为湖没什么看头,结果还是用了三个钟头的时间。
驱车前往轮台县,为的是明天可以早一点到塔里木胡杨林公园。路费43元,加油340元。住轮台县家福顺宾馆,条件只能算凑合,标间78元。晚上在外面买了两个卤鸡腿,共二十元,两个人好不容易吃掉一个,真是大啊。在餐馆里,一个少数民族青年看着我们,觉得好奇,问我们是中国人吗。好可笑,黄皮肤黑头发,如假包换、正宗地道的中国人,在中国的土地上,怎么把我们当老外了。可能是这里汉人少的原因吧,其实他们的人种比我们更像外国人。
D9(10.14)早上收拾好行李,驱车前往轮台塔里木沙漠胡杨林公园,走了十多公里县道,进入沙漠公路。周边渐渐出现大小不一的沙丘和颜色不一的沙漠生植物。在离目的地沙漠胡杨林公园还有十多公里的地方,出现了一片胡杨林,驰入后发现林子颇具规模,胡杨树疏落有致,大都十分苍老,虬枝斜出,树叶金灿灿的一片。我们喜出望外,在这里摆出各种pose,拍个不停。直到快十二点,才离去。到了胡杨林公园,停好车,吃了饭,去打听了一下政策。公园票务中心设置十分简单,但窗口上的一排大字十分醒目:“世界胡杨看中国,中国胡杨看轮台”,够牛逼的吧。也许因为离内地远的原因,为吸引游客,票价定的不高:门票全票45元,70岁以上老人免票,60至69岁半票,比内地像额济纳之类的景点温和多了。交通费23元,70岁以上老人也实行半票优惠。塔里木胡杨林公园以靠近塔里木河而得名,交通车到达终点站,我们先到塔里木河边摄影。这条河并不大,可能只是塔里木河的一条支流,不过因胡杨生长在河边,河上不时有汽艇飞过,也为林子增色不少。交通车沿途的几个点,景观各有特色,只是因为园区太大,没有可能一一细看,即使拍了不少照片,也只是冰山一角。不过我们对所得已十分满意,觉得这里是甘肃的金塔和内蒙的额济纳无法比的。美中不足的是想拍额济纳的“怪树林”的效果,却因夕阳被西边的林子挡住,只得作罢。
晚八点多离开公园,返回轮台县,走了一段夜路,会车时对面来车的远光灯射得人睁不开眼。到县城已是九点半过了。住长岭之星经济酒店,126元。
D10(10.15)今日行程:轮台——库车——阿拉尔。先走了一段高速(吐和高速),在库车服务区吃了一盘手抓饭,一大块羊肉,加一盘油油的、香香的米饭,味道好极了。可能是改了口味的缘故,我们出来后多数时候是自己做饭,虽然更健康,也更经济,但口味单一,也是难免的。高速下道后上217国道。国道比我印象中的好,车出奇的少,大车也不多,可能跟国道收费有关。我们走的这段路分两段收费,一段20元,一段35元,可能有的车经权衡后走了高速。不过国道也有国道的好处,首先是风景好,其次是想停就停。在接近阿拉尔100多公里的地方有一片胡杨林,叶片金黄,树干或挺立,或斜伸,更有如额济纳的怪树林,光秃秃的只剩一根蜷曲的树干,在灼热的阳光下高昂起骄傲的头颅。不知是我在追随胡杨,还是胡杨在追随我,从轮台开始,我眼里满是胡杨,走了四百公里,眼里还是胡杨。放眼望去,在视线所能及的地方,没有一处无胡杨的影子。我怀疑在远古的什么年代,这里是胡杨称霸的世界,其他植物没有生存的空间,就像恐龙时代一样,世界上来来去去的都是恐龙,其他生物没有生存的可能。今天开车还见识了交警发路条,这是一张小纸,上面规定有我的车通行下一段路至少需要的时间和时速。不过这对我没有任何用处,因我们一路走走停停,早超出了他们的规定。还有一种纪录车速的办法,就是交警在起点位置拍照,把照片发到下一个检查站,我在出站时真看到交警对比我的车牌,当然不会有问题,我路上耽误得多,早超出了规定必须在路行驶的时间。晚宿阿拉尔市美都宾馆,标间108元,房间很大,还含早。
D11(10.16)今天走阿拉尔——和田沙漠公路,全程440公里,从北向南穿越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虽然沙漠公路全部硬化,来往车辆不少,为防意外,我们出发前仍准备了充足的食物和水,上道前加满了汽油(240元)。公路严格限速,第一段交警发的路条限100,第二段的路条限80,其实路上树立的限速牌都是100。我们走的这段公路是新疆的第二条沙漠公路,第一条是轮台到民丰,多一百多公里,且限速更严(60),途中没有可以住宿的地方,当然也不收费。从阿拉尔出来,上沙漠公路不久,看到一片金灿灿的胡杨林,错落有致,格外引人注目。前方还有一大片枯老的胡杨树,大都只是蜷缩和扭曲的树桩,但上面仍有新生树叶,或黄,或青,这就是胡杨的生命力。它们印证了一句话:“胡杨树一千年不死,两千年不倒,三千年不朽”。在广袤的沙漠上,还有一种黑色的鸟顽强地生存着,它们不怕人,有人的地方就有食物,就有生存的希望,这就是我们讨厌的乌鸦。在沙漠中看到乌鸦这种唯一存活的鸟类,让我改变了对它们的看法,它们是生物中的强者,理应受到人们的尊敬。沙漠公路很长,游人大量看到的不是胡杨,而是遍地黄沙。随着地形的变化,沙漠或为沙岛,或为沙丘,或为沙海,目击之处,虽然没有我们在鄯善县看到的沙漠显现那样优美的曲线和光影,但它的浩瀚与宏大,是无与伦比的。在不通公路的年代,沙漠是死亡的象征;现在,沙漠是内地人难得看到的稀罕景观。
但沙漠也会给游人带来烦恼。走到一半的地方,前面出现了沙尘暴,狂风裹挟着黄沙,横向朝着车头扑来,我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感觉到风的力量。能见度急剧下降,前方的路看不清,车也看不清,我这才知道交警的限速条为什么只给出80的原因。太阳沉下地平线前,我们驶离了沙漠,平安到达和田市区。沙漠公路全程走完,但穿越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体验,对我来说却是终生难忘的。晚宿和田何胖子商务酒店,标间130元,房间大,设施破旧难用,这是我们此行住的最糟糕的地方。
D12(10.17)上午在酒店休息,中午快11点出发。快出县城,看到很多小贩推着小车沿路贩卖水果,有一家卖馕的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停车去看,经不起诱惑,再买了一个,虽然已经准备好了午餐,还是在车里就吃起馕来,原来准备的午餐放到晚上再解决。这里的馕3元一个,比我们上次在鄯善县买的大一些。又香又脆,又是刚出炉,味道当然格外诱人。我们的车驶入县道,车头前方出现两排齐刷刷向上挺立的白杨树。因为栽种得特别密,所有的树都拼命向上生长,努力地拔高着自己,不仅树干,而且树枝也向上争夺生存空间,像是有一道无声的命令,如此整齐划一,不得不惊讶自然界的神奇。这条林荫道很长,至少有十多公里,这种场景,以前只在电影里看过。记得是六十年代报道周总理视察新疆石河子生产建设兵团的纪录片,银幕上是并列的两排高高耸立的白杨树,耳边响起的是《边疆处处赛江南》的优美的歌声。我开着车,像回到了半个世纪前,为情所动,有些陶醉了。
走着走着,天空渐渐变得混沌不清,周围变成白茫茫一片。狂风裹挟着黄沙,从路面上掠过,向我们的车扑来。能见度急剧下降,仅能靠前方车的昏暗的双闪灯判断与前车的距离,车速慢了下来,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原计划赶到喀什,因出发太晚,再加上天气原因,决定改宿叶城。高德地图报告前方5公里气象部门发布沙尘暴橙色预警,我们便很快从315国道上下来。这是我们有生以来看到的最猛烈的沙尘暴,正因为不知道沙尘暴的可怕,所以无所畏惧,反而有些兴奋。到新疆,我们看到了许多内地难以看到的美景,我们接受了新疆的美景,也必须接受新疆的沙尘暴,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下午六点半到达预订宾馆:华豫精品酒店,标间131元,房间小,设施齐全,比昨晚的酒店好多了。今天的路费是各县各收各的,共三段路,共51元。加上高速公路6元,共57 元。
D13(10.18)今天目标是喀什,绕道去看泽普金湖杨森林公园。从叶城出来,路过一个小镇,买了馕、蔬菜和羊肉。馕2元一个,白菜5元一公斤,羊肉63元一公斤。跟着高德导航走,走了国道,然后是县道,越走越疑惑,怎么这条县道这么烂,路上尘土积得很厚,汽车走过,灰尘遮天蔽日,看不清前进方向。怀疑是不是走错了,但又见来往大车很多。绕了好大一圈,经一个维族大嫂指引,总算走上了正路。泽普金湖杨国家森林公园是南疆首家5A级旅游景区,天然胡杨面积1.8万亩。景区处于昆仑山北麓,叶尔羌河出山口,“雪山、胡杨、碧水、戈壁、风情”是景区最大特征。景区内的胡杨常年享受昆仑雪水,素有“贵族胡杨,水乡胡杨”的美誉,自然也是摄影爱好者的天堂。《西出阳关》之行,我们仔细拍摄了金塔胡杨、塔里木胡杨,本应产生审美疲劳,但看到泽普金湖杨,新的兴奋感又勃然而生。胡杨树,一千年不死娓娓地诉说衷肠,虽死不倒生命信念闪光,倒而不朽只为岁月轮回,没有人能够抵抗胡杨的诱惑。
来泽普看金湖杨的人不多,门票全票40元,六十岁以上免票。我们都属于免票对象,但看到入口还远,检票人在打瞌睡,便从最近的出口走了进去,也没有人来管。我想可能还是太远的原因,如果是在内地,这里一定热闹得不得了。下午四点钟离开公园,前往喀什,一会儿国道,一会儿高速,好在限速不算低,天刚黑时到了喀什。实在不习惯喀什的红绿灯设置,有的红绿灯放在离地面一米多高的地方,外地人找不着红绿灯;有的吊在对方车道上,让人左找右找好费劲,外地司机很容易在此犯规(我就是这样稀里糊涂地闯了红灯,扣了六分,罚了200元——后注)。住进预定的紫东宾馆。宾馆房间很大,标间128元,含早,但是服务员告诉我,第二天有团队来,不能续订,只得为明天另订一家宾馆。今天路费40元,加油用去360元。
D14(10.19)今日安排喀什市内游。先去香妃墓,香妃本名买木热•艾孜,自幼体有异香,被称为伊帕尔罕(香姑娘),是乾隆皇帝爱妃。因不服京城水土病故,由124人抬运棺,历时3年运送遗体回乡,安葬于此。
离开香妃墓,我们到了离这里不远的大巴扎,喀什大巴扎也叫中西亚国际贸易市场。市场内东西丰富,但商品并不比乌鲁木齐或霍尔果斯口岸便宜。妻买了她一向爱买的围巾,我给她选了一款白色搪瓷表带的RADO手表,价说下来200成交,估计是A货,但仿真度极高。
艾提尕尔清真寺是个有浓郁民族风格和宗教色彩的伊斯兰教古建筑群,规模不大,比起我们在阿布扎比看到的扎耶德清真寺,真是寒酸得可怜。但在当地信众中影响很大。
喀什古城原称疏勒,全称为喀什噶尔,至今已有2000年历史。现在的旧城已经不旧,有的已经半现代化。只是居民不改以前的慵懒和轻闲,街头不时可以看到老人们聊天,晒太阳。
在老城选了一个小吃店坐下,点了两份酸奶,一碗羊肉拌面,两个里脊烤羊肉串,共36元。开车到预定的丽景酒店,这是一家挂牌三星酒店,比起我们以前住的几个店要正规些。标间价131元,含早。
D15(10.20)一大早,开车去塔什库尔干。出喀什不久,远远看见雪山,妻激动地举起相机,咔嚓咔嚓按个不停,其实这里离雪山还远,真到了雪山脚下,才知相机电池不够用。海拔不断上升,我们进入了帕米尔高原,呼吸已经感到不畅,动作也小了很多。一路雪山相伴,景点多以雪山、碧水、草原、蓝天、白云为基本元素,但通过大自然的天然组合,会出现无数精彩的图画。最吸引人的景点包括:白沙山、白沙湖、公格尔峰、公格尔九别峰、慕士塔格峰、卡拉库里湖。因为过度贪恋路上风景,错过了到塔合曼湿地观景台拍摄日落的机会,当我们赶到观景台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沉,最后的一抹余辉也变成淡红色的一条带子,在我们还没有准备好器材的时候散去。夜宿塔什库尔干红其拉甫宾馆,167元,条件很差,在那个地方,也只好将就了。
D16(10.21)返回喀什,路上补拍一些照片,重点是塔合曼湿地观景台、白沙湖和一个无名小湖。
因上路急,县城加油站排长队,没有加到油,路上一直为汽油不够担忧。不停地看油表的续航里程,担心数据不准,路上停车拍照也要歇火,又想起听人说汽车每次发动耗的油比怠速耗的油还多,内心十分纠结。当车驶出大山,进入村镇,远远看见前方的加油站时,悬在半空的心才放了下来。加油200元。晚宿上次住过的紫东宾馆,标间128元。在宾馆附近买了明天的食物和水果。
D17(10.22)今天离开喀什,向东向南走,这意味着我们的行进路线将发生转折,这就是回程的路,虽然回家的路还很长,路上还有很多的精彩之地。下一站重点景点是库车县的天山神秘大峡谷,一天到达太赶,我们选择在阿克苏住下。G3012高速公路全程畅通,时速120公里。公路左侧的山非常漂亮,一般都很矮小,有的只有十多米高,但山势嵯峨,像前些天我们看到的雪山。但它们那么小,小得像盆景,像沙盘,让人看了觉得有些滑稽。有一处山显五彩色,纹理分明,除了规模不及张掖彩丘,其他一点不比张掖彩丘逊色。
五点不到到了预定酒店——阿克苏中天大酒店(三星),标间110元。住下后妻立即忙碌起来,我们的酒店在市中心,采购十分方便,明天后天的食物不会缺了。今天加油460元,路费129元。
D18(10.23)计划在离天山大峡谷不远的库车住下,考虑到时间还多,决定先到离阿克苏60多公里远的温宿县游览天山神木园。去神木园的路上,风光无限好。公路两边是开阔平坦的麦地,已经收割,地里是一个一个的草垛。一群群的山羊在悠闲地吃草,牧羊的老头坐在草垛上,一付轻松自得的样子。麦地的边上,是一排排笔直的白桦树,树叶黄了,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金光。黄色的白桦树叶同黄色的麦田,构成一幅绝佳的油画,是我们常在欧洲画册中看到的画面。妻兴奋地跑进麦地,把美景一一收入相机,我把妻拍摄美景的画面也收入手机中。路两边的白桦树高大挺立,进入深秋季节后,树叶很快变黄,这样高大挺立密不透风的金黄色的白桦林荫道,真是南方人难得一见的景观。我们留恋着路上的风景,似乎忘了此行的目的地。
中午一点多到了神木园,游人很少,十来部车散乱地停放在宽阔的停车场上,这大概是进入淡季的原因。门票全票41元,七十岁以上免票,六十至六十九岁半票,停车费10元。天山神木园海拔1700米,景区总面积45.4万平方米,绿地面积14.03万平方米。园内有百余存活上千年的古树,形态怪异,极具观赏性。
因为园区太大,加上时间不够,我们只看了一小部分,就开始往库车赶。全高速限速120,在库车前100公里的地方,天已变黑。仅仅凭着前方昏暗的汽车尾灯,很难判断跟车距离,心情十分紧张,生怕再犯四年前开夜车追尾的错误。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预定酒店库车中天商务宾馆。标间118元。今天路费71元。
D19(10.24)今天的重点是游览天山神秘大峡谷。大峡谷位于库车城外70公里处的独库公路上,独库公路因天气原因,已于9月30日封闭,但大峡谷不受影响。独库公路号称中国最美公路,我曾经走过它的北段(那拉提——独山子),今天走的是南段的一小部分,虽然只有几十公里,但也能领略它的壮美。进入独库公路,立即被两旁狰狞可怖的山石所震慑,虽然大山已被我们的筑路英雄所征服,但它们仍像一群厉鬼,恶狠狠地瞪着大眼恐吓着路过的人们。过了这一片恶石区,是独库公路最美的路段,雪山、溪流、森林、丹霞地貌、雅丹地貌,构成立体的山水诗。
我们在红山小峡谷前停了车,仔细观赏它的每一处细节,构图,拍摄,足足逗留了半个钟头。赶到天山神秘大峡谷,已是中午一点过,我们吃了点水果,带上干粮,进了园子。大峡谷从9月1日起门票调整为41元,七十以上免票,六十至六十九半票,停车费5元。大峡谷集人间峡谷之妙,兼天山奇景之长,蕴万古之灵气,融神、奇、险、雄、古、幽为一体。景异物奇,令人神往。同我们看过的几个世界知名大峡谷相比,天山大峡谷有其自已的特点和优势:它没有美国科罗拉多大峡谷宏大和深邃,但科罗拉多大峡谷是从上向下观赏,而天山大峡谷是从峡谷底部往上观看,因而更能领略到峡谷的高深和雄伟。美国羚羊峡谷也是从下往上观看,它的光影奇幻无比,天山大峡谷自然没有羚羊峡谷那样的得天独厚条件,但也有局部的相似处,且其雄伟和令人震憾,是羚羊峡谷不曾具有的。
离开大峡谷已是下午四点半,还有四个多小时的高速,我必须得赶快了。独库公路这段来回收费,每次20元。上高速前加了油,200元。G3012高速限速120,我一般都开在130的“安全违规”范围,实在不想摸黑开高速了。好像是在同太阳赛跑,看着太阳一点一点西下,心里着急。太阳完全落下地平线,心想天马上就会黑了,没想到满天的彩霞把地映红,反而比刚才还亮了。今天的晚霞十分灿烂辉煌,但我们是由西向东行,晚霞在汽车尾部,无法拍下来。还是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夜路,我既紧张,又担心,妻像没事人一样,继续搞她的照片,不知是真不知道晚上开高速的危险,还是对我的技术充分信任。导航仪上余下的里程一点一点地减少,最后二十几公里好艰难,过得好慢,前面的暗红色汽车尾灯像是没有尽头,永远跟不上,也永远不想跟上,再次同它亲密接触。总算到了,到了我们预定的宾馆;库尔勒乐瑞快捷宾馆。标间房间好大,110元,还含早。我们住下来,简单地吃了点晚饭,决定明天休整一天。行期已过三分之二,行程也过了三分之二,休整一天,恢复体力,以便后天完成440公里的国道行车。今天路费20元。
D20(10.25)早上睡了个懒觉,在宾馆吃了早餐后,回到房间,哪里也没去,所做的事就只是喝茶、写游记、看电视剧。中午还十分享受地睡了一个甜甜的午觉。出来十多天,每天的午觉只是在车上打个盹,消除了疲劳后又走,根本不敢想在舒服的床上睡。下午到库尔勒街上闲逛,花二十元理了发,到菜市场买了水果和蔬菜,随便拍了几张照片,发到朋友圈。回到宾馆,准备早早地休息,明天一早赶路。今天续住乐瑞快捷宾馆,费用113元。
D21(10.26)今日目标:若羌。出库尔勒,准备加油,一冒失鬼充当安检人员,自作主张,打开我的后背厢。看样子是新来的,他没见过日系车后背厢暗藏的机关,用力过猛,把汽车尾条撬翻了也没打开。我气坏了,车像这样子,我怎么开回重庆,还有几千公里啊。关键是现在把尾条掉在车后,不仅难看,而且不出几公里就会跑丢,上面还有复杂的电气线路呢。那家伙自认倒霉,赔了一百元,算是得到个教训。赔是赔了,车怎么办呢,我想起找其他来加油的车主帮忙,正好旁边就有一个,也巧他车上正好有胶布。把胶布贴上,虽然难看,但也可应急。车行驶在218国道上,塔里木河在路边流过,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上的胡杨为国道增色不少。虽然此行我们专门参观了金塔的胡杨、轮台的胡杨和泽普的胡杨,但218国道旁的胡杨有其独到的美,相机、手机自然不会放过。
为了拍胡杨,把车停在路肩外面的沙土上,结果车陷了下去。猛踩油门,前轮卷起一米多高的沙尘,发动机发出怪叫,轮子打滑,怎么也不能前进一步。我只好下来,没有工具,用双手把沙土刨开,捡了几个小石块垫在车轮下。试着发动,不成功。我把车后倒二三十厘米,车又不动了。我急中生智,借着退后了一段距离,再往前冲。发动机发出巨大轰鸣,尘土抛上天,终于向前走了。虽然十分艰难,但总算冲上了公路。这是我第一次处理陷车事故,看来思路不错。
这样折腾下来,耽误了不少时间,不得不走一个多小时的夜路。最糟糕的是离若羌县城30公里的地方,因修路,218国道改道,不时进入临时施工道路。我的车前后都是大车,尘土满天,几乎看不见前车。我又恰好跟在一个没有尾灯的车后,为判断车距,我只能打开远光灯。总算在晚九时左右到预订宾馆:罗兰宾馆。宾馆装修很现代,房间很大,含双早,137元。今天加油用去370元。
D22(10.27)上午先参观楼兰博物馆,幸运的是看到了楼兰美女干尸。该女子于2004年出土,身高约1.65米,年龄在25岁左右,深褐色长发长至膝盖处,深眼窝,高鼻梁,脚穿精美皮靴,头带一顶插着羽饰的尖顶毡帽,历经千年后,她的眼睫毛依然清晰可见。该女子肤色呈古铜色,她的腹部隆起,初步判定因为难产而死,现在腹中还有胎儿,在她的身下发现大量早期凝固在衣物上的血迹。
因要赶路,没在博物馆多停留,今天的目标是花土沟。穿越罗布泊,翻越阿尔金山无人区,一路上严格按交警的限速条走,怕提前到检查点,路上还故意拖延一下。
在最后一个检查点时,车排起了长龙,高德导航提示通过此拥堵路段要37分钟。几乎全是满载货物的大车,平均过一个车要用十分钟的时间。我自以为小车会排在另一行,没停下,开到前面才发现这是对方来车的通道。只好把车打回,向大车中去夹梢,那个大车司机还好,让我插了进来。总算节省了几十分钟,及至到酒店,天还是黑尽了。我们住的是花土沟茫州大酒店A座,标间108元,条件很是一般。昨天库尔勒到若羌、今天若羌到花土沟,是我最担心的两段路,前一段218国道长448公里,后一段315国道长364公里,都要通过无人区。但从走的情况看,实际困难没有这么大。路况好,车流量也大,即使汽车抛锚,也是有办法的。
D23(10.28)今天是从花土沟到大柴旦,距离523公里。先走145公里的315国道,然后走335公里的305省道,最后走了一小段高速,30多公里,收费15元。出发前担心省道路况差,特地问了当地的司机,给了肯定答复后上了路。在花土沟前进路加油站加油421.01元。行至距花土沟26公里处,有一打着“茫崖翡翠湖”免费参观广告的景区,我们按要求登记,开车进去。走了几个观景点,感觉很不错,可能比茶卡盐湖还好,只是人不能站在水面上。其它效果都是很棒的。
去大柴旦的路上,沙漠和雅丹地貌都很值得一看。因出发太晚,路上耽误又多,到大柴旦酒店已经九点过了。今天特别值得称道的是305省道,又宽又平,车辆极少,限速80,120也能开。
警察可能知道车少,名义上限速,实际几乎没有测速措施。相比之下,新疆的某些交警显得恶劣多了。一路都是20公里的限速,完全没有必要,处处测速警告,而且有限速牌,没有限速解除牌,你让我20开到何时为止。我似乎能感觉到限速牌后交警恶作剧式的奸笑。晚宿大柴旦慕山丽璟假日宾馆豪华标准间,128元。一进门,一股热气袭来,好久没有这样温馨的体验了。一问,才知是开了地暖。第一次进安装地暖的宾馆,显得好土包子,像是陈焕生进城。
D24(10.29)上午去翡翠湖,出城就遇上十多公里的烂路。翡翠湖名气很大,但景区很小,只有一个景点,供游客拍倒影。盐湖的湖底呈翡翠绿色,可能这就是翡翠湖得名的由来。翡翠湖的倒影的确不错,但毕竟只有那么一小点,不到一个小时就可以收工了。
离开翡翠湖,驱车向往水上雅丹,行程265公里,G3011柳格高速公路48.4公里,收费15元,315国道147.5公里,到达东台吉乃尔湖(水上雅丹)。公园是今年五月一日开始收门票,每人60元,66岁以上免票,但每人必须购交通票60元。我们觉得看水上雅丹应有一定的高度,交通车看效果不好,加之那么小的地方,交通费需收那么贵吗。我们没有进去,沿315国道寻找最佳观赏位置,终于找到两处,拍照效果十分理想,而且是园区内不可能有的最佳视角。
离开水上雅丹,驰向德令哈,路过小柴旦湖,趁天黑前拍了几张照片。这一段全程337公里,开了一百多公里夜路。S20德小高速最多只能算一级公路,公路中间可以调头,弯多,坡陡。视线不好,想跟在一个车后,根据它的尾灯判断距离和方向,可跟着跟着就跟丢了。后来找到一个大车,它有六个尾灯,十分明亮,这样总算在九点前到达预定宾馆:德令哈众通商旅酒店。标间108元。这段路费分三段收,共68元。今天开车十分辛苦,三段路总计560公里,而且大部不是高速,高速又遇上了开夜车。今天加油423元。
D25(10.30)为明天开始的返程,今天在德令哈休整。上午在附近买了路上需要的米、肉、菜、水果,中午做了一锅红烧肉。下午到位于市中心的海西购物中心买皮靴和防寒帽,这样,明天的出行就准备妥当了。续住众通商旅酒店,108元。
D26(10.31)返回重庆的路,第一站选在海东市,行程527公里。没有选择西宁和兰州等大城市,一是进大城市会绕很多路,二是大城市酒店房价偏高。本来想走一段315国道,我的经验是这条线路况好,车少,风景也好,还可随便停车拍照。但走着走着国道没了,一路都是高速和一级公路。青海的高速和一级公路很有“特色”,除了前面遇到的高速公路可以调头外,就是路上有很多平交路口,有让人过的,也有让牲畜过的。这里的限速也是五花八门,刚看到60的限速牌,正调整车速,前面又出现了20的限速牌。限速牌出现后几乎从无解除限速牌,只能根据经验和路况猜测当前的限速是多少。我提心吊胆的开着车,按最保险的车速行进,身边的车如飞一般掠过,有时我也按当地牌照车的速度决定行车速度,心想当地司机应该有经验,知道哪里有摄像头,哪里没有,或者有也是摆设。
下午五点半到预订宾馆:海东市君悦商务宾馆,标间108元。从德令哈出发前,发现车头下有漏水,经检查,确定是防冻液。我把车上剩的一点防冻液加上,一路上随时观察有没有新的滴漏。还好,500多公里跑下来,没有新的渗漏,水箱水位没有降低。为保险起见,到海东市后买了三瓶防冻液,每瓶20元。今天路费总计134元。
D27(11.1)原计划一路高速往家赶,妻觉得自驾车应沿路耍起走。近一点的路,又是以前没走过的,就是甘南。甘南夏河县拉卜楞寺是今天的目的地,距海东只有205公里。上午在海东加了油(440元),经G0611张汶高速、601县道、403县道,于下午两点半到达拉卜楞寺,一路上风光无限。拉卜楞寺是藏传佛教格鲁派六大寺院之一,被誉为“世界藏学府”。在拉卜楞寺外围,随处可见一排排的转经筒,有1700个之多,环绕整个寺院,据说有7里长。许多信众急匆匆地围着寺院外围,边转转经筒,边往前走,他们一个个表情严肃,不说话,不做别的事情,好像这就是他们的每日功课。更有一些人,匍伏在地上,额头与地面接触,一会儿又起身,双手合十,再趴下,如此往复,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他们的终点。我们出于体验和摄影的需要,跟着他们走了一段,毕竟心不诚,走不了多久,感觉累了,就中道下来了。拉卜楞寺里到处都有穿红色袈衣的僧人,有的还是孩子,当然,他们中会有佛学院的学生,也不乏从小送进寺院的孩子,估计这里的人都得有出家的经历。今天很幸运,我们在参观过程中看到了一队穿着正规、手执法器的僧人,排着长长的队伍从寺院里走出来。不知他们是在演练什么,还是正式在做法事,只是觉得好奇。
原计划如果时间早,再去桑科草原玩。向当地人了解,现在到桑科草原太晚了,决定明天一早再去,现在先住店。在携程网上找到夏河县天和宾馆,订了房,开车前往。高德地图把宾馆的位置搞错了,车一开拢才知不是,只好同宾馆联系,用电话导航,才找到路。这家宾馆标间133元,房间超大,地暖让人感觉像到了春天。
D28(11.2)早晨前往桑科草原,还没到草原,先看到桑科湿地。早晨的阳光分外好,一个大湖,盛满了群山的倒影,还有无数的水鸟。想起这次出来特别带了高放大倍数的相机,这下可派上用场了。照了几张,没用脚架,效果还马虎。桑科的草原有雪山相伴,因而具有高原草地的特色。虽然绿色早已褪去,但新换上的金黄色披装,让草原显得更加贵族气。
下午到碌曲尕海,按腾讯导航走了一段错路,道路到处是沟沟坎坎,开着车真让人绝望。实在不敢让车往前走了,我们改作步行,3400多米的海拔,来回大约走了3公里。我们都为自己对高原的适应感到吃惊。车回到了大路,心有不甘,决定重走一遍。按高德导航走上了正道,发现尕海之美丝毫不亚于赛里木湖。我们兴致勃勃地在湖边拍照。想看到尕海的日落,决定在湖边等日落。天好冷,我们躲在车里,足足等了两个小时。今天的晚霞不是特别壮丽,但晚霞的红光把天空和湖水染红,使尕海显得特别有生气。
摸黑开车一个小时,住进郎木寺镇。先在一家四川餐馆吃饭,快一个月没尝四川味了,解馋的最好办法是要一盘盐煎肉,加上一盘麻婆豆腐,两碗饭,共54元。吃舒服了,旅店却找不到了。镇里在修路,转了两个圈找到携程网上订的叫蜀景客家的宾馆,结果早停业了。改订了8090主题宾馆,也因道路不通,不得不放弃。携程网对他们的工作疏忽表示歉意,提出补偿客户58元。补偿归补偿,睡觉的地方还得继续找。不知这里找个住处这么难。才八点多钟,街上已不见人踪影,旅馆是不少,一个个都关门闭户,即使亮着灯,也找不到店主。大概是天冷了,没有生意,都歇业了。多亏妻子灵活,下车去找,终于有一家叫红山假日宾馆的酒店接纳了我们,标间100元,条件还不错。
D29(11.3)上午参观郎木寺寺院。寺院正在维修,规模远赶不上拉卜楞寺,门票30元,只对70岁以上老人免费,妻买了全票。寺院整个成了工地,游人极少,加上我们对该寺的背景缺乏了解,没有在院里多停留,只是拍了几张照片。有一个路牌提示引起了我的注意:“后有续部经堂,也是通往天葬台的近路”。原来这条路可不平常。我看着头上盘旋的几只鹰,心生畏惧,虽然我知道郎木寺是唯一允许汉人进入天葬台的地方,但我们还是不敢享受这种殊荣。
离开郎木寺,我们开车上了213国道。今天的目的地是松潘县。213国道郎木寺——川主寺段,全长230公里,风光旖旎,特别是43公里长的九(寨沟)红(原)草原风光路,道路又宽又平,车辆稀少,还不收费,走在这条路上,心情真是好极了。
路过若尔盖县城,我们到一家川味餐馆吃饭,菜点得多了点,为的是晚上还可以吃。路上因要拍照,走走停停,及到网上订的松潘县岷岭驿站,已快下午六点了。还好,今天没有开夜车,我对开夜车太头疼了。我在这家宾馆订的是普通标间,102元。前台小姑娘很好说话,见我们年纪大,主动提出将我们的房间免费升级到豪华标间,带空调的房间,我们当然乐于接受了。把行李搬上楼后,妻到街上买了牦牛肉干,70元一斤,没事嚼嚼,辣辣的,香香的,非常好吃。
D30(11.4)今日计划游牟尼沟。几年前路过松潘,就想游牟尼沟,因当时妻高反严重,只得放弃。这段时间,一直在高海拔地区活动,对高原的适应性加强了,相信去一趟牟尼沟应该没有问题。上牟尼沟前,先加了油260元,再去检查了轮胎。所幸师傅有经验,发现左后轮轮胎上扎了一枚一寸半长的钉子,怪说不得看上去胎压有些不足。牟尼沟景区分扎嘎瀑布景区和二道海景区两部分,隔得较远。景区套票100元,60岁以上免票,但每人要买保险。扎嘎瀑布景区景点比较单一,不需要用很多时间,但瀑布的宏大和秀美值得称道。二道海最有看头,特别是翡翠湖,横七竖八的原始树木躺在碧绿的湖水里,那湖水真如翡翠般,因水影晃动,更增一分生动。我怀疑这湖水是不是人工染成,如果不是当然是大自然的又一杰作。二道海海拔在3300米以上,游览路线是一路往上,呼吸急促,寒冷难耐。多亏前段时间一直生活在高海拔地区,已经逐渐适应了高原气候,除了冷没有办法,其他都不是大的问题。
下午四点钟离开牟尼沟,前往汶川。我在补轮胎时就问过补胎的师傅,松潘到汶川的路况如何。松潘到汶川也是213国道,路况应该同昨天我们走的差不多,只是弯拐多,路窄一些。不曾想,走了一段,国道因施工改道。备用道路是早已废弃不用的老路,当初设计就不符合规范,以后又年久失修,缺乏保养,路面破烂不堪,靠悬崖一边的护栏损毁严重,不知有多少车在这里出过事。行驶在这条路上,让人心惊肉跳。我只顾看前方,没有留心悬崖下边的情况,妻吓得面容失色,连连叫我慢,慢。开这段路真是受罪,好不容易走上正路,天又黑了,夜间开车的最大问题来了:对面来车开着远光灯,让人看不清路的边界。及至茂县,天完全黑了,虽然才六点多一点,我多想就在这住下啊,可是酒店订在汶川,又付了款,还得走一二十公里才行。我没有开夜车的经验,交警的限速警告时时像催命鬼一样出现在面前,大车、小车呼啸着从我旁边擦过。我小心翼翼地向前挪,为不同来车相撞,不停地踩着刹车。我想脱离车辆高峰,在路边一卖水果的摊前停下来。趁妻同商贩讲价的时间,我到一边方便。妻买的是有名的茂县苹果,脆而甜,小一点的四元一斤,大一点的五元一斤,一共买了65元,准备带回家去。晚八时左右,到汶川预订宾馆红军桥大酒店。这家酒店以前曾住过,房间小,只是靠近商业区,又有红军桥的卖点,又被我阴差阳错地选中了。大床间110元,用2000携程积分优惠了10元。
D31(10.5)今天走返家的路。上路前,在酒店外买了5个柚子,42元,平均每个8元。在高速公路服务区,妻看到一个柚子要卖20元,面生得意之色。下午,路上下起了中雨,记得出发那天,重庆和四川段也是雨下得淅沥淅沥的,直到出了川才停住。莫非我们是雨菩萨。今天路费216元。晚上在微信朋友圈发了此行最后一个帖子《西出阳关》(结束篇),全文如下:“古稀夫妇,单车独驾,环游南疆,行摄大西北,历时31天,行程11000公里,今日平安返家。谨向一路关心、鼓励我们的众位亲友表示衷心感谢!”点赞和好评如潮。至此,“西出阳关”作为我们生命途中最重要的一次旅行,正式落下了帷幕。
主要费用统计:
油费 5674元
房费 3298元
路费 1329元
总计:10301元(不含饮食、门票和购物费用)
“西出阳关”路书
重庆——陇南——定西通安驿服务区(宿车上)——兰州——酒泉——金塔胡杨(宿车上)——瓜州——吐鲁番——库尔勒——博斯腾湖——轮台——塔河胡杨林风景区——轮台——阿拉尔——(沙漠公路)和田——叶城——泽普金湖杨——喀什——喀什一日游(艾提尕尔清真寺、大巴扎、香妃墓、老城)——塔什库尔干——喀什——阿克苏——天山神木园——库车——天山大峡谷——库尔勒——若羌——楼兰博物馆——花土沟——茫崖翡翠湖——大柴旦(翡翠湖)——小柴旦——东台吉乃尔湖(水上雅丹)——小柴旦湖——德令哈——海东——拉卜楞寺——夏河——桑科湿地——桑科草原——碌曲尕海——郎木寺——若尔盖——松潘——牟尼沟——汶川——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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