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甘南采风笔记》（4）

　　文/刘新吾　摄影/刘新吾

　　04、

　　●青海湖是咸水湖，水边上，其实和海边差不多。有个扎眼处，水里的垃圾不少。不用说，都是游客的杰作。你一下车，就有藏族男女牵了马过来，说骑马骑马。小郑说：刘老师，你和嫂夫人骑一回，感受一下吧？我说：马我们骑过，不骑了，在水边拍几张照片，我们就走。说这话，不是托词。在吐鲁沟草原，真骑过！

　　●有水的地方，空气自然湿润。风吹来，虽然太阳照着，也有丝丝的凉意。在这儿拍照，视野倒宽阔，就是水天一色，单调了些。还好，湖面左边的天空里，有大朵大朵的云团。与我而言，没见过海时，特别向往。真正见到了海时，却丝毫激动不起来。那年在塘沽，去看航空母舰，海滩上的荒芜，让我心里，空落落的！

　　●见过塘沽的海，又见过大连的海，也见过海南的海。在海边呆的时间多了，就有了这样的妄想。大自然赋于人类的，其实也公平。在海边生活，整天面对的，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也单调。这跟我们在民勤，整天面对的是沙漠，没啥两样。海上起风时，要比沙漠起风更可怕。在民勤，起风了，不管多大，呆在家里就行！

　　●从水边上来，我们继续向前。这一段路上，开的口子还不少。我说：路口子开这么多，也不见几个人。有些地方，一个人也没有。小郑说：你看着没人，车一下去，人就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的。我说：这儿的人，挣钱也方便。只要在湖边，占着一块，只管收钱就是了。小郑说：一年能收的，也就三四个月！

　　●车往前走，拐了个弯，就到了油菜花区。这地方，车多了起来。看来，按我们这个思维出牌了的，也不少。想想也是，这青海湖最好的季节，我们能想到的，别人岂能想不到！路两边，都是花。不同的，左面花尽处，是山，连绵的山；右面花尽处，是海，一望无际的海。路两边，多置小门。靠湖一边，一家挨着一家！

　　●小郑介绍：这些日子，是油菜花开得最好的时节。油菜花期短，盛开的日子，也就十多天！我说：我就是听了兴荣建议，奔着这个季节来的！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每家门上，都有一头白牦牛，披着红，打扮得很喜庆。不用说，这是道具，让游人照相的。我说：不是说白牦牛只有天祝有吗？小郑说：都是专门挑出来的！

　　●这边的收费，要比前面贵一些。车在一家门前停下，小郑用青海话协调，自然要方便得多，也多少能省点儿。我调侃：这样的景点，也就是忽悠外地人。一听到本地话，他们就随和多啦！小郑说：那当然。小郑很细心，再三确认，往里走，能不能到水边上？回答能。收钱的那个女子，也再三叮咛，拍照时，不能进地！

　　●因为有了前面的拍照，这会儿，我反倒不怎么心切了。按我的意思，这里就不进了。再说了，要看油菜花，明天还要去门源。小郑的意思，很明确，既然来了，能看的地方，都看一下。只好随他。进了门，是一条小路，仅容一辆小车通过。车往前走，有百多米吧，停了下来。这会儿拍照，阳光很好。很有些心旷神怡！

　　●过油菜花地，有些碱滩，不太好走。不过，很短的一截。这里的水边，让人想到赛里木湖。有意思的是，去年这个季节，在赛里木湖边，先是淋雨，后是沐日，就是没有想到，它是咸水湖，还是淡水湖。看到一篇文章，说赛里木湖边，让作者震撼的，不是湖水的蓝，而是草地上满山遍野的黄色小花。我呢，则正相反！

　　●这边海岸线上，人较多。藏民同胞们，有大有小，骑着马，一会儿进了湖水，一会儿在水边上溜达。他们招揽生意的方式，和赛里木湖边哈萨克人差不多。小郑继续劝我，让骑马感受一下，我婉拒了。徐六也一样。在湖边逗留，我在想，这一大片水域，若是淡水，那该多好！其实，真成了淡水，咋开发，我也说不上！

　　●我们去的景点，是二郎剑。车从油菜花地出来，再没停。当然了，这一路，全是这样的私家订制。门前的白牦牛，在我看来，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它们的那种安详，总让我想到佛意禅心4个字。不知道这个想法，会不会有亵渎神灵之嫌。出景点时，小郑也想让我跟白牦牛照一把，我觉得它一打扮，俗气啦！

　　●到二郎剑，人特别多。一看人多，就不想进去。我这次来的心愿，主要就是绕湖一圈。至于景点，并不迫切。在我看来，水上景点，不管名称多奇特，只要是人为打造，基本上千篇一律。沙岛没进去，也是这个因素。相反，我倒是更愿意在纯天然的地方，多逗留一下。好风景，其实在这些地方。景点上拍照，没意思！

　　●这次，小郑很执意。他要了我和徐六的身份证，三下五除二，就用手机把票买了。只是取票，等了好一段时间。因为，要排很长的队。看介绍，说二郎剑以蜿蜒深入青海湖中的特殊地理位置，以草原、沙滩、动物为主的生态自然资源，以民间文化活动为内容，成为青海湖旅游区一颗耀眼的明珠。这介绍，缺了点什么！

　　●进景区，我问小郑：这个景点，为什么叫二郎剑？它和二郎神有啥关系吗？小郑说：我也没考证过。不过，二郎剑，就是伸入青海湖的这块土地，从山上看，特别像二郎神的那把宝剑。我说：你前面去取票，我琢磨来琢磨去，也是这个想法。他说：这地儿，是青海湖最商业化，人最多，车最多的地方。你就感受一下！

　　●这会儿，太阳有些晒。我们没有延伸，只是绕着区内的路，走了一圈儿，就去了码头。民间文化活动，倒有一个藏族风情园。小郑说：刘老师，要不要进去，领略一下？我说：不了。我在甘南工作了6年，藏族风情，基本还是了解的。其实呢，这是吹了个牛。去年在新疆天池，有个哈萨克民俗风情园，应该大同小异！

　　●那年在海南，看了一个蚩尤部落。那个导游，口才很好，他说这里槟榔成林，中间是一条连绵数公里的槟榔谷地，称槟榔谷。风情浓郁的野人谷原始部落，体现了自然清新的原生态。买了票进去，有舞蹈，有气功表演。商业成份很浓，一点儿也不原始。导游一直在忽悠：漂亮女子别单独行动，小心被人家抢了当媳妇！

　　●看蚩尤部落，还有一个因素。这个名称，我知道的。上古时，蚩尤勇猛非凡。交战时，个个身披斑斓虎皮，头带铜盔，手执铜刀，成为当时中华大地军事实力最强的部落联盟。炎帝被黄帝击败后，蚩尤举兵与黄帝争天下，在涿鹿展开激战，后被黄帝所杀。苗族尊蚩尤为祖先，让我长了见识。部落人，有点像印第安人！

　　●海南人挣钱，无孔不入。进部落时，有个吉祥门。门上有两位年轻男子，一长发，一短发，着民族服，手拄带鞘的刀剑，挺在那里，木偶一般。有人在喊：照相不要钱，照相不要钱。照相者，只要往两人中间一站，同行的人，取镜头就是了。然而，参观完部落，要出来，经过一个大厅，有自己照片，只好掏钱买下来！

　　●这样的遭遇，在万泉河，就有过一次了。有个项目，万泉河漂流。所谓的漂流，就是你穿着桔黄色的救生衣，坐在特制的筏子上，被牵制着，在万泉河里转上一圈儿。跟我想的漂流，不是一会事。不过呢，我想的漂流，我也未必敢漂。上车时，就有人叫我们取照片。当时，我就是想不明白。我的照片，他们是咋照的！

　　●那会儿，我有些发二。对拿着我照片的人说：我不允许，你们怎么能偷拍我？我要告你们，侵犯肖像权！那个年轻小伙子，看我一眼，没说什么，走开了。但他的目光里，明显有一丝不屑。后来大巴启动，导游说：我也是海南人，海南这地方，他给你照片，你想要就掏钱。不想要，就不要。千万别说什么侵犯肖像权！

　　刘新吾，中学语文高级教师。非虚构写作者。摄影爱好者。甘肃省作协会员。现供职于民勤县四中。在市县内，有过几枚头衔，比如说主席、副主席、副会长、副社长、主编、副主编之类。曾经以诗歌面世，现在以经营杂碎为主。市政协委员，县政协常委，也马上成为过去式。突然发现，非虚构写作，直面现实，记录生活，也是一种智慧和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