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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绸南路 与河西走廊并行的另一条丝路

作者: 时间:2022-10-31 11:30:10 浏览量:

在世人熟知的丝绸之路印象中,大多是从长安出发,到达兰州,跨越 黄河,翻过乌鞘岭,经武威、张掖、酒泉、敦煌沿着一条被北部的合黎山、 龙首山、马鬃山,南部的祁连山夹在中间的一条平坦狭长被称为“河西走廊” 的线路西行。

丝绸南路 与河西走廊并行的另一条丝路

人们殊不知,在祁连山以南的青海地区,有几条古道也可以远走西域。沿唐蕃古道行至青海,翻越祁连山,出扁都口,就到达河西走廊, 这是一条非常便捷的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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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西宁,穿河湟谷地,沿青海湖南岸或北岸, 过柴达木的德令哈、大柴旦、小柴旦,北出当金山口,到达甘肃敦煌,过青海湖南岸,经都兰县、香日德、诺木洪、格尔木、乌图美仁,再向西北经过尕斯库勒湖,越阿尔金山到达西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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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白兰(今鄂陵湖、扎陵 湖一带)出发,经布尔汗布达山南麓或北麓, 一直向西,溯今楚拉克河干河谷入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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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条路线都可以进入西域。究其原因应该是乌鞘岭天堑的难以逾越。或者是当 时那一带战争频仍,环境险恶,地瘠民贫。所以选择这条路远走西域,丝绸南路与河西走廊大通道同等重要。这条古道的重大意义绝不仅仅限于道路本身,而在于当时乃至以后的漫长历史岁月里,它起着维系民族友好往来,团结藏、蒙古、回、撒拉等民族的重要桥梁和纽带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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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雄浑古道悠远让我们从一首唐代边塞诗解读丝绸南路。唐代著名边塞诗人王昌龄在《从军行》第五首中写道:“大漠风尘日色昏,红旗半卷出辕门。前军夜战洮河北,已报生擒吐谷浑。”读罢此诗,眼前顿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尘土飞扬,弥天盖地。恶劣的天气像黄昏一样灰暗,根本不适合出兵作战,但英勇的唐军却反其道而行,出敌不意,攻其不备, 那半卷的红旗迎着狂风飘扬,将士们快速走出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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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茫茫暗夜中,唐军的先头部队已经渡过洮河(源出甘肃临洮西北,汇入黄河)。在洮河以北 的广大区域与敌厮杀,突然捷报传回中军帐,敌首领“吐谷浑”被唐军以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生擒活捉,大唐将士是何等的果敢勇猛,又是何等的雄壮威武。 这里所说的“吐谷浑”,是青藏高原青海湖一带的少数民族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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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谷浑原为古代少数民族名称,鲜卑慕容氏的后裔,西晋永嘉末年,西渡洮水, 建国于羌故地,唐高宗龙朔三年(公元 663 年),被唐朝与吐蕃的联军所 灭。《通典》载:“永嘉治乱,吐谷浑始渡陇而西,止于枹罕,其子孙有甘松之南,洮水之西,南极于白兰,在益州西北。”时光回到 1700 多年 前的西晋太康 4 年(公元 283 年),辽东鲜卑族一位名为吐谷浑的首领, 因兄弟内讧,率部向西进发,慕容吐谷浑率所部 1700 户西迁到今内蒙古自治区阴山。后又从阴山南下,至陇西之地枹罕(今甘肃省临夏),以此为根据地,并以“吐谷浑”为其部落名称。子孙相承,向南、北、西三面 拓展,进而占领今青海湖以西,柴达木盆地以南数千里的广大地区,在世界屋脊青藏高原绝处逢生,随后统治了今青海省、甘肃省南部、四川省西北等地的氐、羌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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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 317 年,慕容吐谷浑逝世。东晋咸和四年(公 元 329 年),吐谷浑的孙子叶廷当上首领,模仿汉族,以父王字为姓氏, 取国号为吐谷浑,标志吐谷浑政权的建立。北魏朝廷曾经封吐谷浑王伏连 筹为征西将军,西海郡开国公,并筑伏俟城。到吐谷浑首领夸吕时期,国 势已经相当强盛。公元 540 年,伏连筹之子夸吕在此建立起青海历史上第一个封建王国“吐谷浑王国”,定都“伏俟城”(伏俟为鲜卑语,意为“王 者之城”)。史书上有着这样的记载:“夸吕立,始自号为可汗,居伏俟城。 在青海西十三里。”今天的“伏俟城遗址位于青海省海南藏族自治州共和县石乃亥乡以北、菜济(切吉)河南,东距青海湖 15 里,周围地域开阔、 水草丰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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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遗址呈方形,东西长 220 米,南北宽 200 米。墙基厚 17 米, 南墙开一门,宽 10 米,高 12 米。这是公元 6 至 7 世纪青藏高原上赫赫有 名的王城,距今已有 1500 多年的历史。 隋大业五年(公元 609年),隋炀帝亲率 40万大军西征,包围“车我真山” (今祁连山八宝河上游),重拳出击盘踞在此的吐谷浑 10 余万人马,最 终因双方力量悬殊,吐谷浑投降归顺隋朝。隋军破吐谷浑后以其地置西海、 河源两郡,西海郡治就在伏俟城。隋末中原战乱,烽火四起,隋王朝摇摇欲坠,没有力量顾及边疆,吐谷浑人又返回根据地,重整旗鼓,仍以伏俟城为王都。直到唐高宗龙朔三年(公元 663 年),吐谷浑被崛起于青藏高原的吐蕃所灭,伏俟城作为吐谷浑的王都所在地,前后至少存在了 120 年 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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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谷浑统治时期,还有一座位于都兰香日德的王城,都兰香日德王城不仅在吐谷浑时期,而且在吐蕃统治青藏高原之后也是青海道的腹心。 都兰至格尔木一带古称白兰,自然条件也优越,沙柳河、托索河水源丰沛, 又有茶卡盐湖等提供食盐,四周桦木成林,战略纵深大。生态环境优美, 河流交错,湖泊星罗棋布,水草丰美,土地肥沃。昆仑山雄踞于南,高大险峻,祁连山蜿蜒于北,壮丽苍茫,万山环绕,易守难攻,内部又有林木 可供狩猎和庇护,形成了理想的王国之地。都兰热水古墓群是最好的见证, 历史上,不仅东西方的商旅把它作为重要的中转站,就连来往印度与中原 的高僧大德也曾在这里驻留,如犍陀罗僧人阇那崛多、中原僧人法显、昙无竭等。” 吐谷浑时期的“吐谷浑道”,又称为“青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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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海道作为唐蕃古道的先驱,是丝绸南道的重要组成部分,青海道向南为河南道,通向益州 (成都)平原一带,继而向东沿长江而下到达建康(南京),直达南中国海; 另一条道是向南过玉树,进入西藏,再由拉萨向西南而行,进入尼泊尔、 印度。青海道在吐谷浑和唃厮啰时期尤为鼎盛,甚至与河西走廊主干道同等重要,河南道与唐蕃古道连接青海道,是青海道的延伸,像一条飘扬在 高原的硕大丝绸,沿途数以百计的古城、烽燧、墩台、驿站、牧场、寺庙、 渡口、桥梁将这条飘带连接起来,构成了通向四面八方的高原路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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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谷浑王国国都伏俟城作为丝路中转站和给养点与西域龟兹、波斯、于阗等国 相继交好,为行旅、商人提供休息驿站;在沿线设立清水川、浇河、赤水、 吐屈真川四大戍地,重兵防守,保护商业贸易,确保中西交通安全。吐谷浑人多以丝绸之路中介者的身份介入丝路贸易。史称“与旁国道,则使旁国胡为胡书,羊皮为纸……其言语待河南人译然后通。”吐谷浑人还善于做买卖,他们的商队经常出没于益州和黄河中下游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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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 553 年,由东魏(都邺城,今河南安阳附近)返回的一支拥有驼、骡 600 头、240 人 的庞大商队,一次就运回数以万计的杂彩丝绢,当然他们去时也是满载各 种货物的。史称吐谷浑人曾得波斯良马,由此可以反映他们和波斯也有贸易往来。1956 年在西宁隍庙街曾一次挖出近百枚波斯萨珊王朝和俾路斯王朝(公元 457—483 年)时的银币,就足以说明吐谷浑人控制的这条东西贸 易通道在当时是多么的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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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四世纪至六世纪,河西走廊一度战乱频仍,阻塞不通,东西商旅往来多取道祁连山南,经青海后西达南疆。这样,伏俟城就成为这条交通要道上的重要枢纽。“伏俟城”四通八达,曾是唐蕃古道之重镇和交通枢纽,它东连西平(今青海西宁)、金城(今甘肃兰 州),南下可达益州(今四川成都),西通鄯善(今新疆若羌),连接四方,绵延千里。 在今天的敦煌莫高窟 45 窟壁画中,有一幅“焉支山万国博览会”壁画。 1400多年前的农历六月,甘肃张掖山丹焉支山下上演了一场载入史册的“盛 宴”。“上御观风行殿,盛陈文物,奏九部乐,设鱼龙曼延,宴高昌王、 吐屯设于殿上,以宠异之。”当时参加这一盛会的有突厥、新罗、靺鞨、 毕大辞、诃咄、传越、乌那曷、波腊、吐火罗、俱虑建、忽论、诃多、沛 汗、龟兹、疏勒、于阗、安国、曹国、何国、穆国、毕、衣密、失范延、 伽折、契丹等国,史称“万国博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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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对此盛会记载:“其 蛮夷陪列者,二十余国。”便是后世口中的“万国博览会”。这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次中原帝王在河西走廊境内亲自主持的重大政治经济盛会。西 部是当时隋帝国最有发展潜力的地域。当时隋朝的北面是突厥,隋与突厥 多年征战不断,在这里发展贸易无疑有限,而隋的东面是大海,在那个时代,大海无疑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雄才伟略的隋炀帝沿渭河,越陇山, 离开洛阳 3 个月后,和一行文武百官、宫女后妃、僧尼道士、舞乐演员进 入了今天的渭源县。据《隋书·帝纪·炀帝》记载:夏四月壬寅,高昌、 吐谷浑、伊吾并遣使来朝。乙巳,次狄道、党项羌来贡方物。由此看来, 隋炀帝是从青海前往张掖的,走的正好是丝绸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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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朝末年,天下大乱,李渊父子逐鹿中原,建立了大一统的大唐帝国。李世民登基后,国力更加强盛,开始向周边进行扩张,先后击败突厥汗国、薛延陀汗国、西域诸国, 将漠南、漠北、西域等地纳入唐朝的统治。但最令唐王棘手的仍是西部问 题,唐王多次派兵西征,却有胜有败,终究未能彻底奏效。吐谷浑汗国和吐蕃王国与唐帝国的对峙更是令李唐王朝头痛,形成剿不能灭、和又多变的胶着状态。唐贞观九年(公元 634 年),唐太宗派李靖、李道宗、李大亮、 侯君集、等将领攻打吐谷浑。李道宗在库山(今青海湖东南)击败吐谷浑 军。李靖的部下萨孤吴仁战于曼都山,斩杀吐谷浑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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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唐朝将领在牛心堆、赤水源击败吐谷浑,俘获吐谷浑伏允的心膂之臣慕容孝隽,缴获 杂畜数万。侯君集、李道宗在乌海击败吐谷浑,俘获名王梁屈葱。李靖在 赤海大破吐谷浑天柱三部落,收杂畜二十万;李大亮又败吐谷浑,收缴杂畜五万,到达且末西境。吐谷浑王伏允逃跑,薛万均指挥骑兵追击,击破 吐谷浑余党。吐谷浑王伏允的儿子伏顺率全国投降于唐军,伏允自缢而死, 吐谷浑遂归附于唐朝。伏顺被封为可汗、西平郡王,吐谷浑自此成为唐朝 属国。 丝绸南道究竟最早起源于何时,谁也没有一个定论,它的历史甚至可 以上溯到 6000 年前的新石器时代,这是汉代以来从中原进入河湟地区的 传统路线,中华民族的祖先正是沿着这样一条路线互相交流,共同前行的。

丝绸南路 与河西走廊并行的另一条丝路

今天的兰西铁路、青藏铁路,甘青公路、青新公路的行进路线,大体上是 沿着丝绸南路前行的。丝绸南路一头牵着繁荣昌盛的农耕文明,一头连着 雪域高原的游牧文化。再延伸到中亚、西亚,从中原内地到陇西高原,再 到雪域高原,远走西域大漠,中亚戈壁,走向世界。千百年来,丝绸南路 上驿马飞驰、和亲纳贡、贸易交流、僧侣往来,这是一条承载民族交好、 文化传播的千年古道。千百年间,在维护祖国领土完整、主权行使、民族 团结、国家统一中起到了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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