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9日,那曲-143KM-安多-91KM-唐古拉山口-100KM-雁石坪-91KM-沱沱河-148KM-五道梁-125KM-昆仑山口-157KM-格尔木,全程855公里
今天将会是整个行程中最长路程的一天,一早吃完早餐便马不停蹄的一个站点接着一个站点往下赶,然而天不遂人愿,青藏线不是一般不好走,路面虽是水泥铺就,但一路跌荡起伏,人坐车内如同颠簸海上,车子根本无法开快。首先到达的是安多县,藏语意为‘末尾或下部’,经安多要翻越海拔5321米的唐古拉山口,藏语意为‘高原上的山’,而蒙语则意为‘雄鹰飞不过去的高山’,可见其高度不是随随便便就可征服。山垭口空气含氧量只有水平线六成,一般游客途经此处都会有明显的高山反应。我们的车只在这里稍作停留,只为不错过在唐古拉山口—海拔5231米的石碑旁留影。
翻越唐古拉山口便进入生命的禁区可可西里,这里是中国最大的无人区,也是最后一块保留着原始状态的自然地。可可西里山是昆仑山脉南支,蒙古语意为‘青山’,原名‘霍霍西里’,是解放初期带领官兵、民众建筑此路的慕忠生将军所命名,然其普通话家乡口音忒重,致使电译员误听成‘可可西里’。
在这片浩瀚渺迹的区域,我们确实看到了为数不多的藏羚羊、藏野驴,因没戴眼镜,根本看不清到底长啥模样。它们三三两两在国道旁那片辽阔中蹦蹦哒哒、追逐奔跑,向我们展示着骄健劲美。当我看到眼前这片旷野之中几小曲涓涓细流,开始怀疑这是否就是初中地理书提及的长江发源地,看着连河曲都算不上的溪流,怎么也无法与滚滚东逝水的长江挂上勾,只能匪夷所思的感叹,这大概就是古人所说的‘不择细流方成海’吧!
从唐古拉山口到昆仑山口,途经雁石坪、沱沱河、风火山口、五道梁、不冻泉,沿线平均海拔皆在4500米以上,其中雁石坪、沱沱河、五道梁虽是3个镇,当车子穿镇而过时,我还是有种‘上不着村下不着店’的感觉。雁石坪在三镇里面算最大的,常居在此的千百来号人还是1962年大雪灾时移民过来。
雁石坪的名称来由是,解放初期一名修路工在此地因想家而掉泪,慕将军看见后便问他:“你家是哪的?”修路工回答:‘雁石坪!’慕将军听罢呵呵一笑道:“这里就叫雁石坪,这里就是你的家乡啊!”显然这个地名并不应景,却能通过这段真实经历,令我们想到当年修路官兵背井离乡来到这片天寒地冻的高原地带,响应着毛主席提倡的‘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方针战略之决心。
过雁石坪便到达长江源头沱沱河,此河出自海拔6621米的唐古拉山脉主峰各拉冬山,汇合楚马尔河便成为通天河,流入四川、云南后改名金沙江,最后成为长江。沱沱河因沙多,人下到河里沙子立刻将脚面埋住,看上去如同一个鞋套,于是普通话不标准的慕将军亲自为之命名‘套套河’,形象生动的将此河具体情况一名概括,最终还是被那个电译员硬生生的译为了‘沱沱河’。
与沱沱河相依相偎的是海拔5100米一日三变的风火山口,此地气候变化剧烈,地质构造独特,是研究地壳运动和冰川冻土的良好原生地带。2002年,青藏铁路风火山隧道胜利贯通,海拔4905米,全长1338米的隧道横跨风火山,被誉为‘世界第一高隧’。关于风火山有个传说,当年齐天大圣孙悟空护送唐僧西天取经路过火焰山,借铁扇公主的假扇灭火,大火越扇越大,烧得大圣落荒而逃。当时,大圣一个筋斗翻出火海便到了风火山顶,这时才发现虎皮裙裾烧着一块,信手扯抛下云头。火焰山乃三味真火,一经着地顿时将风火山烧着。后来大圣求取真扇灭了火焰山顺带又将风火山之火熄灭。至此,该山原来的黑土烧成红土,山上常年寸草不生。
因为很长一段路正在修理,货车扬起的尘土全吸附在车窗上,看着贫瘠的黄土高坡更是灰蒙蒙一片。我们车子在这段无人区的路上断断续续被堵了近两小时,要不是中途我们顶着不惧路人鄙夷目光、不畏一切困难险阻,暂将公德心放置一旁,紧跟一辆不守规则的大卡车跑了老大一段路程,还不知要堵到啥时啥候。
虽然堵车归堵车,但有一点还是无可置疑,可可西里史无前例的空旷,除了千篇一律的蓝天白云就是一望无际的荒芜土地。当我们逃出那片修路区域,远离堵塞车流,大师兄如同杀出重围一般加大油门狂飙,一路畅通无阻、天马行空,使得整条国道就我们一辆车飞驰着,有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感觉。此时我诗兴大发却脑袋空白,深深体会到‘书到用时方恨少’的落迫,脑海中浮现李白的《独坐敬亭山》,很能表达我此时的心境,略改动转录如下: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昆仑山。
继续前行在一望无际的茫茫戈壁,我们行驶的这条路一直通向白云深处,可谓实至名归的天路。五道梁镇是根据这一带有五道山梁形成的地势而得名,因地理环境恶劣,常住人口仅百余人,打镇上过全是修车点,看不出一丝居家过日子的气息,如同进入工业区。当地高原军人和老乡流传的顺口溜,颇能反映五道梁的生活环境,‘一年只刮一场风,从春刮到冬’‘天上无飞鸟,地上不长草,风吹石头跑’。
早年,从格尔木进藏的商人听到五道梁皆会闻之色变。‘过了五道梁,难见爹和娘’‘不冻泉得了病,五道梁要了命’,说的就是从格尔木出发如果在不冻泉患上感冒或高原病,其发展会异常迅猛,后果十分凶险,往往还没熬到五道梁就哽屁了。由此可见,五道梁对于过去来往行人可说是一道鬼门关。
沿途印象最为深刻的是看到不少兵站,每个兵站点都紧贴着国道圈起一个空荡荡的大院,几排营房孤零零如同小孩玩的积木摆放在那儿,看着同样形单影只的红旗,打心底敬畏在这儿服役的战士。
沿青藏公路向格尔木行驶,昆仑雪山连绵不断与玉珠峰遥相呼应。中途我们几乎没有停车,只在常年不化的‘昆仑六月雪’山前、狂风怒吼的昆仑山口匆忙留影,上车紧赶慢赶才在晚上21:00点多到达格尔木。
‘格尔木’为蒙古语音译,意为河流密集的地方,海拔2780米,境内的昆仑山在中华民族文化史上具有‘万山之祖’的地位,是华夏儿女的寻祖地,也是神话传说的会聚中心和仙山圣地。
远古时期,格尔木地区是中国西部古代民族羌人部落游牧地区之一;西晋末年,辽东鲜卑吐谷浑部迁入甘青地区,其后逐渐强大以青海为其活动中心;南北朝时,在广大羌人支持下,实现了对长期分散‘无相长一’的诸羌统一,建立起以鲜卑人为中心与诸羌领袖的联合政权吐谷浑国,而格尔木地区成为其属地。隋炀帝大业五年,也就是609年,隋灭吐谷浑国,在故地设置西海、河源、鄯善、且末四郡,至此格尔木地区正式纳入中原统一王朝版图。
我们入住在网上预订的西源假日宾馆,放下行李便去附近一家串串店吃晚餐,虽然今天午餐是在车上随意解决,但这一天都没什么活动量,所以谈不上饿。点了当地的天佑德加持白酒,只为解解舟车困乏。
吃完回酒店已是凌晨转点,正遇到才来投店的大宝他们,原来他们的车没我们幸运,不但堵在修车路段很长时间,后来还遭遇爆胎,加之彭大宝和钓鱼岛两个手残党,换个胎居然花了两小时,一来一去直到这个点才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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